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母亲在里头
我在外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央视的《经典咏流传》节目,把余光中大师的这首诗谱曲,唱了出来。赵照和齐豫两位艺人的表演,空灵幽怨哀愁,把思乡,思念亲人的情感演绎得淋漓尽致,不由得使人思绪悠长。
小时候,我们全家住在海南岛。那时妈妈的身体经常病恹恹的,大人们都说,是水土不服。因为我们的家乡在大陆,那个海岛是暂时寄居之地,过几年我们就回去了。老家,在我小小年纪的记忆里,是爸爸妈妈在家的一口乡音,是老乡探亲带回的一把赤豆,是叔叔寄来的一封家信,是爸爸牵挂奶奶的一声叹息。
等我长成少年,爸爸妈妈携家带口回了大陆,定居在距离老家近百公里的一个小城。虽然离得很近,但是那个小城仍然不是我们的老家,不论何时填写履历表,籍贯一栏始终是“江苏启东”。逢年过节,清明祭祖,爸爸妈妈都会带我们一家人赶回去。那个时候,老家在我的印象里,是尘土飞扬的公路,是挤得满满登登的破旧的公共汽车,是叔叔来接站的晃晃悠悠的自行车,是奶奶惦着小脚,从房梁上挂着的篮子里拿出她藏得好好的零食,是大年初一早上的青菜豆腐,是农村夜晚黑漆漆一片中门扉中透过的光亮,是睡在老式的架子床上听到的羊的“咩咩”叫声,是陌生的邻居隔着小河的一声大声招呼:回来了?
现在,爸爸妈妈都已过世。一方低矮的坟墓,隔断阴阳。往昔所有的一切都尘封在记忆里,随着年纪的增长,时不时的拿出来回味,然后再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划上印记,直让自己眼酸鼻重。“少年不识双亲意,养儿方知父母恩。” 往事历历在目,彷佛昨日。虽然命运使得父母缘浅,但我心中仍然充满感激,因为回忆,爸爸妈妈依旧陪伴在我的生活里。
半百知天命,已知凡事皆有因果不可强求。但人生旅途莫测,唯有思念,是最好的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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