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宗林
偷来闲暇,心里惦念着三月里樱花开放了。所谓“三月雨声细,樱花疑杏花”,就笃定心思游逛一番。正值风和日丽,游人如织。一个人少了份热闹,多了份清静,对于我来说,颇有些尴尬的。
沿着迤逦的水泥路,路旁嘈杂着叫卖声;或倚着树旁亲昵的情人;间或拿着工具拍照的人,一片融洽洽,让人羡慕不已。路的两侧,有的打着茂盛的树叶,有的光秃秃像个和尚,有的刚抽出嫩芽。树是各式状态的树,人也是各式状态的人。
一个人的逛是没有目的的,如果定要看些什么,听些什么,做些什么,那是自然强迫不得的,这属于自供的空间,无须顾及他人,更无须想些烦人的尘世。将自己置身一片花海,美得很受用、自在。
樱花樱园不大,弥漫各式的樱花;微风徐徐,送来缕缕纷香。但还有樱花正打着盹儿的,恰似没有做完梦的童年,憨态可掬。阳光下的樱花,是刚出浴的美人,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是诗人笔下的诗韵,像出釉的云彩,像泼墨出的油画。樱树倒是个吝啬鬼,有干脆不给穿衣裳的,有衣不蔽体的。樱花不嫌弃樱树,突如其来,势不可挡地开放,美得让人窒息,让人留连忘返。
樱花花瓣掩映重迭,美丽纯洁,争妍斗奇,层层花瓣就像肉夹馍馍。在花萼中间,是抽出来的花芯,像舞娘摆弄出来各种舞姿,秀色可餐,又像一朵朵向阳花,迎风招展。花瓣很薄,阳光打在上面,筛漏出斑驳的光点,光点忽明忽暗,惹得地面一阵骚乱。
垂支樱最留人恋的,远远的看,像冰封的瀑布,像未出阁姑娘的毡房。樱枝好像故意撑不起花朵,纷纷垂了下去,这让大地沾了樱香;樱叶掩盖不了樱花,也纷纷倒戈作了陪衬。小溪成了垂枝樱的一面镜子,一股脑儿把自己栽倒进去,这使鱼儿受到了蛊惑,风尘仆仆赶来却扑了个空。樱干像个没事人儿,不管不顾枝条曲曲折折干架,这像大清国放任日本和俄国在自己的地盘打仗。
樱花这样盛开着,却让我叨念着樱花凋零的样子,太凄惨了,不能够直视的。而诗人对樱花凋零是情有独钟的:樱花落尽阶台前,月象床秋倚,薰笼远似万年,今日恨还月。双鬟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何处相思茧,纱窗醉梦中。又有诗云:樱花江陌上,杨柳绿池边;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
足见诗人把樱花凋零是用来思人,我是苦于思之不得,不会太纠结的。可樱花凋零终究是树与花的别离,自是有情绪的。记得刚出来工作,心里决不会啰唆这些伤心事的,一心扑在情事上。
逛完樱园,是热闹非凡的游乐场所,情人挽着情人,但这份热闹是他们的,而我只有茫然。我不愿凑这份尴尬的热闹,况且我无心再撩这种凄楚。决定出园。
走到园门口,又想望一望樱花,再也望不着了。诗云:唯有阑干,陪我一霎,我把它改成:唯有樱花,解我一霎。又想到一诗,让我胸襟有点汹涌:
樱花啊!
阳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无际樱花呀
花如云海似彩霞
芬芳无比疑如画
快来吧!
快来吧!
快来看樱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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