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无法从背后看清一个人的表情。
我曾想过在成大后门一个枯萎的角落枯坐一整天,如果那是我一生的最后一天的话。我认为的有趣,总是和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六点以后,天擦黑,后门外的一条街就是灯火辉煌。有像凸凹先生在《鬼市》的开头——明明看见一座城的,再看,却没了影。这是人潮涌动的时刻,人潮涌动,大学生出门觅食,中学生趴在面馆桌子上写作业,小学生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就不见了,估计消失在街道尽头的网吧。作为一个写作者,我总是跟着人潮,一波一波往前走,我只能是一个观察者。这时我会发现,每个人的后脑勺都没有表情。
我是盲目的,和行走在路上的所有人一样,我也不知道我的表情是怎样的。我唯一知道的是,这里有我需要的素材和灵感。一个地名,或者说一个地点,它对于一个人的意义是不固定的,就连它的本身也不固定。没错,我指的是成大后门。门这个词创造出来很有意思,潘多拉的盒子是一扇门,人脸是一扇门,语言也是一扇门。因为门常常关闭,我们一旦打开了,那么门背后是什么,只能靠遐想。遐想是人类进步的工具。所以一个写作者最好是站在门的一侧,不管是“门内”还是“门外”,都不能去做一个开门人。
有人说,每一个作者都有一颗苍老的灵魂。其实,只对了一半,每一个作者还有一桩愚笨的身体。沉浸在一种氛围里,是写作者都需要的,而一旦沉浸在此境界,那么就陷入了混沌。就如下午我和下伙伴去打篮球时,我们都骑车去,我刚写完这篇文章的第一段,骑车时我开始尝试行动迟缓,以至于我老早就看不见他们消失在哪里。
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每一次擦肩而过,都是久别重逢。当我逆着人潮行走时,我的背就会开始僵硬,似乎走路开始变得别扭。小时候我喜欢玩一个游戏,走在路人背后时,我尝试记下那个人的背影,然后闭上眼睛,睁开眼睛,与记忆中的印象对比,它们是否一样。我每次都在怀疑,我是不是记错了,因为每次都不一样。当我们擦肩而过时,我或许见过你,我连你的背影都记不住,何况你的脸呢?
每一个背影都是我认识很久的朋友,只是我在用想象描绘你的样子。这也许就是一个作者的痴病。
就如文末这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话,像是非要插进这篇文章里,但它并无意义。
最是春风灿烂时,一帘秋意从心起。
子一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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