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你会对俺好吗？”阿玉依偎着一个男人，嘴里呼着白气。男人把头埋在袄袖里说：“当然，哥带你进城享福去！”大包小包的行李在颠簸的拖拉机上翻滚着，轰隆的机动车声和车轮碾压过冰碴的声交织在一起，越走越远。男人不时的探出头来，英俊的面容上挂着一种与其不符的沧桑气质，而阿玉也在摇晃中睡着了。

粉红的发廊外，男人数着钱，对屋内的阿玉喊道：“玉啊，你就先在这住下，哥过几天再来接你。”阿玉向外望去，刚站起来就被身旁的红姐拉着坐下，唠起了家常。阿玉渐渐在亲切的交谈中不那么慌张了，但浓重的脂粉味和难闻的烟雾熏得她头直发晕。等阿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深夜，她的衣服被换成了和其他姐妹一样的少。不知是屋里太热的原因还是周围彩灯的照射，阿玉的脸非常红，他拽过大衣来包住自己。阿玉还没来得及参观这里，于是便一个人悠悠荡荡的溜达，她走上楼，这里的布设要比一楼艳丽的多，再往里走，她听到了桌子上茶杯晃动碰撞发出的声音。眼前的一幕令阿玉作呕，昨天还和自己亲切交谈的红姐竟与一个丑陋的老男人交换。阿玉捂着嘴跑下楼，吐了出来。

“你哥哥把你卖给了我，你不做也得做！”发廊的女主人对阿玉厉声喝道。“他不是我哥！”原来阿玉知道了发廊的勾当便要离开，却被人拦了下来还挨了一顿打。在各种折磨下，阿玉宁死不从。在一盆凉水的泼浇下，她睁开眼看见了红姐端着食物，红姐抱住了她抚摸她的头发：“好了好了，都会过去的，这就是我们的命……”

此后，阿玉也染了红色的头发，穿着艳丽暴露的衣服，脸上画着烟熏妆。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客人、第二个、第三个……

“请问这里可以洗头吧？”一个干净秀气的男人站在门口，眼睛无神直视前方，阿玉拖着音回道：“当然啦！里面请。”男人慢慢地挪步，阿玉一手洗着头，一手从男人的脖子向后背抚摸，男人一动不动。“丫头，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阿玉眼里终于放了光：“呦！给钱的活都干。”男人掏出一封信道：“这是从老家寄来的，但我是个盲人。”阿玉顿时收起了脸上的谄笑。“小城哥对不起，我爹欠了赌债要把我嫁到城里去了……希望你好。”阿玉看着男人，不禁有些心疼，泪水涌了上来，她亲吻了一下面前的这个男人，将他带到自己的屋子里，聊了一夜。

“收拾东西，我带你走，深夜就走！”男人来到阿玉房里，阿玉在收拾着贵重财物，打开装首饰的抽匣，镜子反光把他们俩都晃了一下，男人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眼睛，阿玉并没有在意。突然阿玉感到四肢无力瘫软了下去。

等到阿玉醒来，财物和男人都已没了踪影，空空的桌子上只剩那面镜子。阿玉想起了什么，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