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冷了

早上送大宝去学校的时候，在下了一点点小雨，以为天气不会有什么大变化。因为一大早起来，我送给大宝准备好了她今天的饭菜，送她回来后，我又开始包包子，所以时间比较匆忙，去上班前也没有来得及看天气预报，然后就像往常一样穿了两件衣服骑车去埠前上班。

没想到，坐在营业所里，不到上午十点，感觉有点冷。门外的雨一直在下，吃过午饭后开始就下大了。从来上班时的毛毛细雨到现在雨声哗哗，屋檐水从屋顶上的一根管子里流出来，掉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门口的水泥地上也积了不少的水洼，雹子般的雨从天上落下来，溅起了一个个的大水泡。雨密密的下着，无数的雨丝在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它们时而呈直线坠落，时而斜斜的下着，时而密，时而疏，天地间灰蒙蒙的。门前的马路上两排翠绿的香樟树，在雨中静静的伫立，绿的更绿，红的已纷纷掉落。虬枝与树干远看呈黑色。它们静静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任雨水纷飞。似乎在聆听雨摔在地上发出的响声，也似乎在张开所有的手臂去迎接雨的拥抱，也似乎在接受雨水的洗礼，然后在静静的思考人生。

在这个位于埠前镇埠前街的老墟里，陪伴香樟树的是树下空荡荡的老墟场。那些被建成三米多高的墟亭，被围墙围起来，支撑亭子的柱子从这头排到那头，以前迎接的是热闹的人流，摊位，货物还有嘈杂的声音，如今只有透明的空气从中流动。屋顶是红色的琉璃瓦，掩映在香樟树下，像蜷兽正趴在墙头，任雨水冲刷，闪耀出暗红色的光。

这样的墟亭两两并立，一共有两排两列。营业所是墟亭的后一排。我坐在营业所的电脑旁，透过工作间，对门外的一切一目了然。左边是商铺，右边是住家。想来以前都是门面的，但时过境迁，那些商户只好用来住。宽大的门脸被生锈的铁门锁了起来紧闭着。有的开扇门，有的只开后门出入。紧靠营业所的是一家麻将店。时不时有人进去打牌。没人的时候，老板娘也会走到我们这边看一眼，似乎在找人凑，也似乎是随意活动一下。旁边的店铺有卖生活用品的，日杂的，雨衣雨鞋的，生意很清淡，尤其像这样滴滴嗒嗒下着雨的天气。对面是一家兄弟石材，规模不小，占据了一排两个墟亭，几乎每天都在作业，电动切割机和打砂轮的声音尖锐又吵，让人在天气晴朗的天气里忍不住出些闲气和噪气，尤其看到如烟雾一般的尘。但在雨天就不一样了。有老香樟树的护佑，有雨水的掩盖，那些嘈音像被大人压制的小屁孩，怎么蹦哒也闹不起来，因而也没有那么讨厌。反而在这灰蒙蒙的雨天里，显现出一丝丝可爱和机灵来。那些堆在门口的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石材，安静得像是不存在。那些被废弃在树下，堆在被遗弃的墟亭墙边的报废车、旧沙发、烂床垫、垃圾桶却像邻居一般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