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辆滑板车碾过柏油马路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程一丁一手扶车把,一手拍着一个绿棕相间的篮球,边走边说着在学校发生的趣事,时不时风趣的点点头。冬天的太阳无奈的望着寒冷的大地,争强好胜的炽热光芒已被寒风拂去,它还顺势带走了大团大团的白云以及晃动的树梢,寒风向西吹去,一去不回头,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的,不需要寒风怒号和漫天大雪已让人受不了。一丁的父亲轻轻推了一下他,叫一丁快走,可他置若罔闻,吸了吸鼻子继续跟我们讲着故事。
一丁突然住嘴了,用橙色的羽绒服领蹭蹭他红扑扑的脸,顺势一带向前指了指。我顺着手指的地方看去,大约在前方五十步的地方有一个穿一身破破烂烂军大衣的人走着,从后面瞧去他的双手都缩在大衣兜里,本就不高的身子还佝偻着。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一双腿,右腿直直的与常人无异,可左腿却明显短一截,关节处也不能很好地弯曲显得木木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全身缠满海带的断腿老虾。他走的很吃力,一下一下的走,总是右腿先走,等右腿占稳时左腿再跟上从来不敢双腿同时走,整个身体都摇摇摆摆的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时时担心要摔倒。一丁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是假肢吧,这人真可怜”我也巧声答道:“我看像,不过不敢确定”。
五十步的距离还没两分钟就到了,离他不到五步时我放慢了脚步,心中一阵酸楚:我在心中不断猜测着他断腿的原因是天生残疾的,还是后天事故?离他越近我却越不敢看他,明明觉得他可怜却无法帮助他,一种惭愧的情绪渐渐地揪住了我的心,我快步向前走去。可是,好奇心却迫使我回头投出怜悯的目光,这一望在我心中烙下了不可泯灭的记忆:他张了一张长方形的脸,有些像关公不怒而自威,汗水顺着脸庞直滴到地上,虽然已经气喘嘘嘘但眼中却显现出了坚毅的光彩,白色的胡须微微颤抖,一脸怒容的瞪着我怜悯的目光。在他苍老的外表隐藏着一颗不服老的心,仿佛在呐喊:谁需要你的怜悯,我们是平等的。

我呆呆的转回头仿佛自己看见的不是一个年迈苍苍的残疾老者,而是一个拥有雄心大志的青年。
许多人都像我们一样,想怜悯帮助一些有困难的人,却殊不知这恰恰伤害了他们的心,或许对这些有困难的人,多一份尊重少一份怜悯就是最好的帮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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