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好像不是一件难事。
在穿塑料凉拖大裤衩满街跑的年龄,有趣就是西瓜棒冰沾酱油,就是抓只蛐蛐放猫窝。
那时候,怎么玩耍都是有趣的。不知原因,就是觉着好玩——口腔里爆炸的味觉,和猫咪炸毛的样子。
那时候缺的不是有趣,是自由。现在不同,自由还是稀缺的,但是有了更清晰的定义:财务自由、时间自由,和审“趣”自由。
财务自由和时间自由说到底是一件事,只是程度上的差别。
没饭吃的时候总想着,当我有了钱,我一定,吃个饭不点主食,不论吃饱,就是尝鲜。没钱玩的时候还想着,我就一天去一个地方,走到地图都画满了为止。
等到有了点钱,才发现,原来那点钱根本做不了什么,我能偶尔放纵,偶尔奢侈,但并不能顺心所愿。
最可怕的事,等到有了花不完的钱,花不完的时间,趣味已经被绑架了小半辈子。有趣,成了奢侈和猎奇。它们昂贵,华丽得让人忘了它们无趣的灵魂。
审“趣”是一个结构定义的结果,即使是百万富翁,也逃不掉的桎梏。
在没钱没闲的年龄,我们拼命生存,搁置趣味,在有钱有闲的年龄,我们用力补偿,假装趣味。
但,大家都忘了要怎么有趣,轻松的有趣,没有形式没有追求的,有趣。
因为我们长大了。人长大了,变了也是正常的,但最怕的是,突然想要有趣,却发现自己一直是无趣的——既回不到那个西瓜棒冰就能满足的年龄,又够不上能够假装有趣的层次。
难过的很,其实,连正在写这篇文章的我,也不知道如何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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