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里啪啦,咣当咣当……”一听声音,又是英子和她的男人闹翻了。
男人大英子十二岁,不过看上去倒不是显得很老。在别人眼里,英子有些神经质,动不动就发脾气,离家出走。一个月,总得和男人吵几次架。男人为了留住英子,也是忍着不说话,最多就是喝酒消愁。
“你看看人家小花,买的那件棉袄多好看,再看我这衣服,你连钱都不给我!不过了!”英子嗷嗷地叫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男人一个劲儿抽烟,一根又一根。英子指着男人:“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窝囊废,不挣钱!”
男人抬起头,看了看英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200块钱。“买吧,人家有,你也得有!”
今年,男人已经63岁了。花白的头发,再加上瘦弱的身躯,让人觉得心疼。不过,英子却看不到。她接过钱,嘴角撇了撇,塞进口袋里,骑着电车走出了家门。
他们有一个儿子,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在开挖掘机时,不小心被车撞了,落了残疾。这令男人一夜之间更加苍老了许多。
一边照顾生病的儿子,一边还要早出晚归捣鼓庄稼,还得时刻关注英子的喜怒哀乐。
英子拿到钱就是开心的小鸟,她去了店里,买了一件和小花一模一样的棉袄。回到村里,第一件事就是穿着新买的棉袄,去小花家转一转,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别人有的她也有。
渐渐地,大家都知道英子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英子却不在乎,她只知道,有钱花就行。
油腻的头发,头顶还散落着一些白花花的东西,满脸的雀斑,似乎宣示着主权。单眼皮眼睛耷拉着,散发出来的,满是怨恨妒忌。
英子不上班,也不去地里干活。她只需要,今天去这一家串门,明天去另一家拉呱。
别人家洗衣服,她就在人家旁边看着,嘴里不住的叭叭着,人家衣服晾晒完了,她也回家吃饭了;别人家蒸馒头,她就在旁边倾诉着所有的不快,人家的馒头出锅了,她也就回家睡觉了。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英子还是那个英子。只不过,牙齿早就掉没了,一笑满嘴的牙龈。头发也变得稀疏了,不变的却是仍旧油腻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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