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被子下鼓鼓的，却一动也不动，我又用力推了两下，陈耀那苍白的脸终于慢慢露了出来。“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问他，他轻轻摇摇头，“我待会儿告诉你”，“刚才人多，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吗？”“不是信不信的过你，是我要说的事，我怕你不相信，你会觉得我疯了！”“你尽管说吧，我相信你。”面对我坚决的口吻，他终于松口了，“那好，希望你听了不要太吃惊。”陈耀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给我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墙，慢慢给我讲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故事。
“上个月月底的时候，系里突然想组织一场春季写生，咱们专业的两个班分了四批，也先后出去了，我是第一批，被张老师带着，一起去了白塔山山脚的小李庄。那地方我们经常去，是个老地方了，所以我和张鹏就一起跟老师商量着能不能让我们俩稍微自由一点，暂时离开队伍几天，自己去山上找找景色，住宿的话，自己找老乡商量一下就行了，张老师同意了。”
他拉起被子，裹在身上，继续说道。
“写生这种事情我们俩也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所以我们虽然离开了队伍，不过心里也并不怎么担心。第二天，我们俩就离开了其他同学，沿着风景最好的西坡一直往山上走去，山顶的风景果然和常去的那几个地方不一样，我们俩非常开心，找到一个平地，立刻就支起画板，拿出调色盘，开始写生。”
“一开始蛮顺利的，我们俩状态也很好，虽然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地方，可是我们都觉得，这个完美的地方绝对值得我们花费时间和体力。”
“咳咳！”陈耀咳嗽了几声，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接下来，变故就发生了，” 他接着说道，“一下午转瞬之间就过去了，天色变黑的同时，天气突然也有了变化，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我们俩手忙脚乱的收起画板画架和颜料，往山下有灯光的地方走去。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山路上，土地上开始变得泥泞不堪，我们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大的雨，拿着画板画架走的无比艰难，我们走到了一个特别窄的崖边，结果，结果，他拿的东西太多了，那个地方为什么会那么窄？可怕！他滑了一下！然后他！”说到这里，他的情绪突然失控了，哆嗦着胡言乱语起来……不过我已经想到了会发生什么。
“摔下去了吧，张鹏？”我轻声的问他，陈耀垂头不语，我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他两下，心里难受的像被插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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