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正在吃饭,突然李满星手机打来一个微信电话,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我是满星的媳妇,满星今天早上走了。
惊得我筷子都掉在地上。
想想满星春节前还和我打过电话,为我的新书费心费力,没想到刚刚过年,他就走了。
从他爱人那里知道,满星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锻炼身体,昨天晚上还熬夜写作,今早上下楼倒过垃圾后,说自己有些累,就上床休息了,没想到就这样睡过去了。家里人打120,救护车半天才过来,已经于事无补了。心源性猝死,与最近的疫情无关。
满星和我是大学同学,老家也距离很近,他在武功,我是扶风。上大学时,他在中文系84级2班,我是1班,两人的宿舍是斜对门,都在厕所隔壁。他经常会到我们宿舍聊天,但因为我当时是从政教系转过来的,和他不是很熟,聊的话题也就不多。
直到大学毕业后,我在西安,他到了杨凌。后来在康复路批发市场邂逅相遇,市场经济大潮下,我们也聊过各人的发展方向,甚至都流露出想做生意的念头。
直到十几年前,我们的联系多了,经常有聚会聊天喝酒,无话不谈。他是个话痨,关心国家大事,爱分享自己看到或听到的消息。他的口头语就是“话说开了……”,他的话总是很多,能看出他平时的努力和精神视野。他在北郊,我在南郊,见面不方便,就打电话。有时候一打电话就是几个小时,曾经几次把我电话打爆了。
满星喝酒不太行,有一次聚会,他大致喝过两杯酒吧,散席时竟然差点倒在地上,吓得我们准备叫救护车,他说没事,滑了一下。
七八年前,他曾经中风一次,一只耳朵老听不见,以至于说话得捂着一边耳朵。我们经常关心他的身体,后来他说服过几十服中药,有好转。我每次电话都要问候他的身体健康,不要太累。他说自己经常在小区散步,现在也没有什么事。
他是作家,交往也广泛。《秦人的前世今生》一书的序言,就是陈忠实先生写的。后来西安电影制片厂的何志铭导演很感兴趣,曾经想拍系列纪录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拍成。
也听他讲陕西文坛掌故,知道了贾平凹、陈忠实、吴克敬等名家一些写作情况以及“茅奖”内幕。后来他还邀请我和陕西作协特立独行的思想型作家安黎先生在北郊的一个茶秀见过一面,聊得很投缘,从此和安黎成为朋友。
2014年,他曾邀请作家陈忠实、评论家李星和我去山里散心聊天,想写一部关于民国的长篇小说。陈忠实先生勉励他:写大部头要趁早,因为很耗费体力。他很受鼓励,跃跃欲试,几年来一直准备资料,想写一部“能当枕头用的书”(陈忠实语)。
长篇小说一直没有动笔,而一部《张季鸾与民国社会》出版了,反响不错。五年的版权期限到了,今年春节前,他与我联系,想在东方出版社再出一个修订版,我也帮他联系到了出版社的编辑陈卓。听说他雄心勃勃的《王鼎传》刚刚杀青,是不是这个作品让他受累了。
没想到他今天突然就走了,实在让我难以接受!
几十年的交往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他的弟弟离世几年后,满星也紧随其后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健在的父母情何以堪!
才五十四岁刚过啊,又是这样一个特殊时期,小区不能进,追悼会不能开,满星就这样走了,在2020年这个特殊的春节,在这个寂静惶恐的春节,一个同学,一个朋友,一个爱家庭、爱文学、爱这个世界的作家就这么走了,让我的内心充满伤痛!也将成为他的父母、妻女内心永远的痛!
仅以此小文纪念我的大学同学和朋友李满星先生,愿他一路走好!
这是满星1月24日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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