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衡
1
这句话是许荣哲《小说课II》序言里面的原话;它告诉我们,未来是由现在创造的。
换句话说,在接下来的三四个小时会不会肚子饿,是因为你在当下的时间有没有吃饭。如果没有吃,而又进行过大体量的运动,那可能就会饿得更快一点。
我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小时候,我是在姥姥姥爷身边长大的。
两个老人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听评书。
又加上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创意绘画、或者乐高培训班,除了能在犄角旮旯淘到几本妈妈小时候看过的小人书之外,我唯一的乐趣就是陪着他们一起听评书,也只能是这个。
当时一听到单田芳或者田连元刘兰芳的声音,我的两个耳朵都马上就竖起来。
但那时候听评书都有固定的时间,我们得跟着“话匣子”的节奏走。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大概上午8点多,姥姥又搜索出了一个新的说书节目,大概是《铁伞怪侠》。我听得入迷,甚至死赖着不去上学。
姥姥倒是纵容我,没有说什么;但当时妈妈正好过来,好一通训斥;一怒之下差点就摔了收音机。
姥姥姥爷送的这一点爱好,让我在之后很多年的时间里,对文学都有着异乎寻常的好感。
小学毕业的时候我能说上名字来的,大概就已经有了十几部评书了;初中时候又开始涉猎一些世界名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拓展开来。
只是当年做这件事的时候完全是凭着兴趣爱好,根本没有一点为未来着想的影子。读初中的时候我还在日记里写“我茫茫然然地在寻找一个茫然的未来。”
其实未来早就已经在我的生活了,只是自己没有觉察而已。
2
从古至今,从没有一个朝代能像我们现在这样获得如此大量的爆炸性信息。几乎每隔几天就有一个新的新闻热点冒出来,一个新的词汇被创造发明出来;各种奇葩的APP更是日新月异,以至于快到我们都无暇去捕捉它就已经过时了。
可是,在这样的信息时代,我们天天刷着微信微博,看些无聊的段子和励志的鸡汤,打一点鸡血,搞一点方法,却愈发无所适从了,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梦里轮回却赫然发现,忙活了很久,除了消耗掉一些宝贵的时间,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仍然不知道应该为将来做些什么。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种服务,叫做预定未来,你会掏钱去买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倾家荡产也愿意。
事实上,这项服务真的存在,而且是完全免费的。而能否得到它,或许只在于我们到底有没有认认真真去对待自己走过的每一步。
工作不只是为了赚钱,对吗?
3.
前几天和朋友带孩子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门口碰到一个买海苔的。
这东西,说实话,真心贵啊。不大的一小罐,50块钱。两个小孩哭闹着非要买,狠狠心就要了一罐,两个人分着吃。
卖家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身边还带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小孩很乖,不吵不闹的;她人也很随和,间空还和我们聊了几句。
付款的时候我加了她的微信,后来就时不时地看到她在朋友圈发一下关于海苔的广告和代理信息。
通常情况下,我对这类信息是直接屏蔽了。但因为这位母亲,却对微商这个行业开始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对她们这一人群油然地生出一些敬意来。
这是一些不肯让命运摆布自己的母亲。
她们背着小孩出来做地推,背着小孩去打款进货,每天都在忙忙碌碌。如同蚂蚁一般,为了一份经济上的独立,为了让生活的品质更高一点,一直一直地都在努力。
我的一个学生便是在朋友圈卖货的,通过做微商,她不仅可以解决一些日常的所需,甚至还能拿出钱来投资自己;真的很不容易,但也很值得敬佩。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不知道,但是从这些人身上,我们看到了它的可能性。
在这里,我并不是想为被一些人玩坏了的“微商”正名,而是希望人们看到,在这每天,一条一条刷屏的信息背后,有多少不甘于平庸的人们在命运的泥淖中挣扎和奋起。
他们一天天努力着,奋斗着,只是为了因为孩子而被捆绑在家庭中之后能够不再一来伸手饭来张口,为了谋求一条布满荆棘和坎坷的人生之路。
做微商、学习写作、设计,或者是涉足任何其他正当行业,在此过程中赚了钱固然是好,纵然是没有,这段经历也是很宝贵的。
在此期间,这些年轻的母亲会成长,会一步一步变成更好的自己。当哪一天孩子上了小学,当这个家不再用她24小时付出的时候,这些积累,就会帮他们赢得新的机遇。
如何面对人生的困境决定了我们将来的维度到底有多高。如果把在家带孩子,无法外出工作看成是一段“值得经历的困难”,通过某种途径,我们为自己的人生做出新的选择,或许也是一件不坏的事情吧?
4.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这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有人努力地为自己寻找机会;有人却会在别人营造的,可能并不温柔的温柔乡里茕茕孑立。
我没有工作重要吗?老公会养我。
我没有一技之长要紧吗?照顾孩子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天天陪小孩上培训班难道做得还不够吗?
我不求上进又有什么关系?别人买1000块的衣服,大不了我穿100的。
我曾经遭遇过生活的创伤,不愿意行面对,就这样吧。知足常乐有什么不好?
但是正因为此,我们错失了太多。
5.
《小说课》这本书的作者就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早在2005年的时候,他在一家杂志社任主编,因为要做一个文学小说新人奖的创意,就想到了去寻找一些消失的曾经很有名的作家。
这里的消失不是说人没有了,而是他们完成了某部很震撼的作品之后突然封笔再也不写。
这的确是一件很让人遗憾的事,当然这个点子也是非常棒的。据说她是受到了某个美国纪录片导演的启发。
于是,他模仿这个导演,开始了追踪“曾著名作家”之旅。他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台湾第一届小说新人奖首奖得主王湘琦。
这位作家曾经非常痴迷于写作,有时候为了写作,甚至任由4岁的儿子在外面拍门而不加理睬。没想到就在同一年,他的儿子患了癌症去世。
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太大,就此封笔,后来做了一家疗养院的院长和古董店的老板。
接受采访后的王湘琦走出了阴影,两个月后就开始给他写稿子了。5年后甚至写出了荣获台湾文学经典奖第二名等小说作品。
而作者许荣哲不仅在很多场合下描述这个故事,现在甚至正在着手拍摄王湘琦的纪录片,当年因为模仿那个他已经记不起来是谁的美国导演而产生的创意给了他无尽的机会。
所以他这样说,你过去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将成为未来人生的伏笔。
我们现在所看到过的书,留意观察过的生活,为人生所做出的点点滴滴的总结,很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为自己埋下伏笔,人生因此而改变。单是这种让人兴奋的可能性,就值得我们为之而努力。
6.
如果说未来是一道洞开的大门,那么现在我们的口袋里就已经装上了通往这扇大门的钥匙。
但是口袋太多了,密密麻麻遍布在衣服的各处,我们找不到。
努力地探索,努力地搜寻,一个一个按部就班地把那些没有钥匙的口袋排除掉,最后会剩下唯一的一个。
拿好它,走过去,前面就是你梦想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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