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南山海雅书城只是在建,能不能繁荣还是未知数。而深圳书城,比邻招商银行第一分行,与帝王大厦隔街相望。
我在书城4楼扶手电梯旁,看到书架上排满了毛选,翻了几页,实在超出我这种学渣的理解范围,或者学渣本渣,就是在这个时候躺平的吧,买了红与黑,蓝鲸,就出来了。
时值三月,春风拂面。书城门口望去,蔡屋围那几株凤凰木开得甚是热闹,一眼惊叹,深陷其中。
回头发现身边人群也在东张西望,不知何故?一青年男子问:你看到ufo了吗?我:啊?哪里?男子:那你哇什么?你看到什么哇啊哇的?我:呃,凤凰木啊!
如此,小范围那一撮吃瓜群众哄就笑开了,切,我们以为你看到神仙了呢,没见过世面的。
好吧,怪我咯!清风执我袖子,拉拉扯扯远离人群。
在地王大厦负半层的麦当劳,我赶紧在新书上写:拥有的开始,就是失去的最初!清风问我:好像你买的每本书都签了这一句,有什么故事吗?我:古人有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吧。他说:就是这么简单?我:不然呢?!
其实那个时候在迷唐朝,黑豹,重金属当时不那么流行,多的是因为爱所以爱,你快回来这种,现在回头看,那个时期的流行音乐也甚是璀璨,而崔健的一无所有,离我的青春是很有距离的。
我记得在书本上写下日期时,抬头看到清风的嘴角沾了一大块汉堡的酱汁,在他蠕动的腮帮里像一滩淤泥一样延展开来,嫌弃的情绪在心里疯长,脑海里瞬间想到:若是有情,酱汁就显得可爱,若是无情,曾经一切在这一刻都败坏了。
我是知晓清风本意的,但只要不挑开了说,做朋友还可以坦坦荡荡,勾肩搭背都无任何非分之想,但若是进一寸,那又另当别论了。
那日他去应聘,出发时说:抱一下祝我好运吧。我用书打他:矫情啊,快去吧。然后头也不回往大剧院方向走去。
他发来简讯:因为你在这座城市,所以想试一试。我:到不了这个高度,你走好自己的路。他是有更顺坦的路,比如叔叔安排好的项目,比如爸爸安排好的公务员,留在熟悉的城市和亲人朋友都在的地方,没必要来这个除了我他谁也不认识的陌生城市里,众叛亲离,代价太大,而我也并不是他的良人。
当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的时候,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他妈是因为嫌弃他脸上那块汉堡的酱汁,我哪有那么伟大,就是那块酱汁让我心生厌恶,莫说我们还没承诺对方什么,也没越过朋友那个分寸,单单这酱汁让我觉得,那张脸,那嘴唇,我是下不去口的。
就这样,我们在帝王大厦走散,从此相隔20多年。
前几日我问他:近日安好?清风:不差。我:了然。过了一个时辰他说:我猜你是昨晚梦见我了。我:差矣。清风:那就是你在看蓝鲸。我:不知失落在哪处。清风:……终究是没缘分的!
我在此岸种了一棵凤凰木,三月里开出了血色的花朵,每看一眼,还如当初一般惊叹,依然深陷其中。对岸的人涉水而来,他说:为什么有白色的羽毛?这是木棉花吗?这遮天蔽日的凤凰枝丫,竞被对方看成那挺拔强悍的木棉花。
清风徐来,未曾入梦!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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