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沫将碗底的辅料赶进食堂门前的潲水桶里,转身挤出人群,想往宿舍的方向走。洗碗槽前人头攒动,挤不进去,排队要等很久,不如直接去宿舍楼前洗,反正也要拿碗筷回寝室放的。
砰!走着走着,李光沫脚下一滑,突然摔了一跤,筷子飞了,白瓷碗磕在地上被砸成了几瓣。他旁若无人地起身,拂去屁股上的泥,接着弯腰把散落在地上的碗片一一拾起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李光沫看向围观的人群,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脏兮兮的筷子,一脸哂笑,嘀咕道:“真是倒霉。”
摔一跤倒是没什么,可吃饭的家伙没了,花钱不说,还得专门跟班主任请假出去买。这令李光沫颇为苦恼与郁闷,他着实不想去找班主任。不知为何,对教师这个群体,他总有不可名状的畏怯,仿佛老鼠遇上猫。
即便心里有些畏怯,可人总得吃饭不是。他走向教学楼,想去二楼办公室找班主任请假。在他的印象中,木烨今晚有课,估计没回家,要么在办公室,要么去食堂吃饭了。即使不在办公室也无妨,无非是多等几分钟。
手上脏兮兮的,直接去可不成,教学楼前有一个水龙头,他走了过去。拧开水龙头,将手放在冰冷的自来水下冲洗的一刹那,他猛地发觉左手大拇指上有一道口子,正往外冒血。
连着冲洗了一分钟,血没止住,仍然在淌,李光沫顿时慌了神,握着筷子就朝宿舍狂奔,预备找几张卫生纸止血。
“哟,你这是咋搞的?让人砍了?流那么多血,不会死吧?”一个室友添油加醋地调侃李光沫。
李光沫没理会,扯下卫生纸叠成方块状压在伤口处,没一会儿,卫生纸就被浸湿了。试了几次,血仍旧止不住,他急得眼泪直打转。
想了几分钟,他决定去医院瞧瞧。出校门要假条,于是他再次跑到教学楼,令他感到失望的是,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班主任压根不在。
“我会死吗?”李光沫的脑海中充斥着这个念头。他想起爹娘和爹娘,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时候,等待是最没用的。李光沫用卫生纸盖住伤口,大步朝校门的方向走。至于能否出去,他没有把握,不过总得试一试。
一位戴眼镜的年轻老师坐在门卫室前的凳子上,看到眼泪汪汪的李光沫,立马起身迎上来询问。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使李光沫感动不已,他将左手伸出来,带着哭腔跟年轻老师解释。
年轻老师看了一眼伤口,面色微变,一脸严肃地看着战栗不止的李光沫,问:“同学,你这伤口是不是跟人家打架被割到的?”
“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摔的?不是吧?你那伤口一看就是被锋利的东西割的。你跟老师说实话,老师会帮你的。”
李光沫有些无奈,说:“老师,真是自己摔的。”
他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年轻老师还是摆着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问了几遍,都是同样的回答,年轻老师无奈地摇摇头,摁着李光沫的肩膀,说:“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在这儿等着,我去骑车过来带你去医院。”
话音未落,他已走向学校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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