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巴黎,你恋爱过吗?”
“我没有时间干这种无聊事。人生苦短,我没有功夫既恋爱又搞艺术。”
“你这样子可不像隐士。”
“那种事只会让我恶心。”
“你一直在骗我有什么好处吗?”我问道,“让我来说吧。我想象得到,数月来这事儿一直进入不了你的脑子,你设法让自己相信你和这事儿一刀两断了。你因为自由自在而欣喜,你觉得你可以声称你的灵魂属于你自己了。你好像顶着脑袋在群星间漫步。然后呢,突然之间你再也挺不下去了,你发现你的两脚始终在泥淖里跋涉。你想在泥淖里打滚儿。于是你便去找一个女人,一个粗糙、低级、俗气、x感、如畜类一样的女人。你像一只野兽一样扑了上去。你痛饮,于是怒不可遏,胡来起来。”
他瞪着我,纹丝不动。我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我缓缓地接着讲起来。
“我来告诉你一件似乎很奇怪的事情,等到这事儿过去了,你会感觉自己非同一般地洁净。你觉得自己像一个挣脱了肉体的灵魂,摆脱了物质的束缚。你似乎可以触摸到美了,仿佛美是一种可以触摸的东西。你觉得你同徐徐的清风、嫩芽满布的树木及波光变幻的流水息息相通。你觉得你像上帝。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种感觉吗?”
他两眼一直死死地盯着我,直到我把话说完,然后他把脸扭向一旁。他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我想那好比是一个人在被折磨致死时会有的表情。
他默然无声。我知道我们的谈话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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