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莹盈水涧
回来时,一身热气烘烘。人伫立在饮水机旁,哗啦啦的流水声,往保温杯里灌着。眼光落在了面对的近十年高龄的落地风扇上。恍然间,好似夏日的一个蓦然回首,这便是老广气候的独有任性的性子吧。背后的厨房里,散发出昨儿个夜里,剩下的大葱炒酸萝卜和香干,朝空气喷涌抚慰饥肠辘辘的香气。和妹妹对坐,两个人简单的吃完饭,饭饱了,就好似睡神来附体,一阵困意来袭。
昏昏欲睡的人,极自然地跟着脚步,推开半掩的房门。半帘窗纱半帘布,微微幽暗的房间,也极度的布陈着睡觉的好时光。伸出的手,正准备将另半帘的窗纱帘布拉合上,来一场酣梦,补个好觉。倏忽地一道魅影闪过眼幕,以为是困意带来的眼神恍惚。
一粒粒极清脆的鸣叫声,划破泛着倦怠的空气。顺着那道黑影飘过的方向,和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方向,一只身着背部军绿色腹下黄白外衣,尖尖的喙正兴奋地啄着风的小鸟,站在推开窗扇的边缘。那只机灵的小脑袋瓜,悠闲地转过来,又转过去,东张西望着,不知目光在搜索着什么。小嘴儿不时地梳理着自身光滑流畅的羽毛。想起,不久前也遇到一只小鸟停落在这扇窗上,不知是不是同一只,如果是,原来这扇原本只有风雨和阳光的缄默老窗扇,也能是一方生灵的故地。
自己害怕当了一名不速之客,让那小鸟看到自己,遂,蹑手蹑脚的,像极了一个时光里的小偷。一时里竟忘记了,这是自己的地盘呢,想硬气起来,却又憨憨地缩了回去,偷偷瞄着那小鸟,恁般俊俏,能把一颗坚硬的心都融化软了,找不出还想要硬气的理由。困意也在悄然间,全然挥去。目光凝聚在小鸟的身上,欲沾染半分来自大自然的灵气。小鸟的尖尖小喙,不停地“啾啾啾……”一声比一声悠长,一点一点让一颗本浮躁的心,慢慢地沉静下来。
小鸟扭动头,鸣声四溢,不知是否是在呼唤着谁,兴许小鸟也并不为着谁而鸣,只要它鸣叫起,就是在谱着天然之音。那尖尖的小喙儿,能雕琢出一片静如山森,也顺带出一个清清闲闲的自己,唱响的声音,能飘荡出一片恍如隔世的时光幽静。
惟恐扰了这份自然的幽静,过早失了这份清闲,自己屏住了呼息,想让这样的时光停止片刻。窗户玻璃,透着自己憨憨痴痴的影子,痴有何所谓,更是妄想着这份痴,能一痴到底。浑然里望着出了神,一个猝不及防,狗仔小憨憨飞奔着蹿到自己跟前来,许是好奇自己的这奇异举止,欢腾着上蹿下跳,哄室的动静。只听得,“噗”地一声,小鸟儿扑棱棱着翅膀,飞蹿林入林间,隐匿了踪迹。
正想向小憨憨絮絮叨叨一番,因了小憨憨的莽撞,让那俊俏的小鸟儿惊慌逃离。小憨憨倒是哼哼唧唧着,一股先发制人的委屈巴巴,向自己投来委屈的小眼神,也是委实难以令人拒绝。又索性抱起小憨憨踏出家门,也跟着去林子里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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