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去了现场,这实在是与坐在房间里插着耳机完全不同的体验。以前都是情绪堆积到位了,打开一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乐曲,让它在情绪的渲染下,物我合一,达到双向放大的结果。
一个月前决定买票的瞬间也正好处于悲伤的巅峰。(很不巧今天一天都感觉很快乐,当时的阴影早已消散。)
现在是直接被丢到一个充满人的场合,关掉灯光,让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台上,集中到那位身着白色t恤的男子身上。射灯将不同颜色的阴影都投射到他t恤的褶子里,深深浅浅,白t也变了色,仿佛少年再次被所有的希望的光芒所眷顾。

他就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地站在台上,以往所有的场景都有了一个具体的对象,然而我一时并无法接受,只是傻呆呆地站着,看着他,看着他享受弹奏每一首曲子的过程。
过程中最真实的一点是,每一下剧烈击鼓,它都要与我的胸腔产生共鸣,然后通过神经中枢让我为之一振,继而产生头皮发麻的感觉,这是很新鲜的事(也可以说我以往太少去这样的场合了)。

又是独自一个人来,拘谨它仍缠绕着我,其实想去二楼看看,可又怕不让上去白白丢掉了原本比较靠前的位置,本来也不算高,再落到后处去可就只能听个声而看不到人了。
或许要被问为什么不叫个朋友来呢,回答大概是碰到一起喜欢又刚好愿意一起来的人实在太少了,强扭的瓜不甜,多次失落更是令人断肠,索性我就自己来了。
以后大概也都会自己一个人去想去的地方,开始的拘谨总会随着次数的增多、经验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淡的,我目前如此认为,打算实践下去看看。

以及,很多歌我都不是很熟,我比较熟第一张专辑,更熟的是「猫铃」和「《波兰火车 Polish Train》」两首,毕竟伴着它们我看完了两部俄国文学著作,但它们好像很难被现场演奏的样子,或许是因为过于沉重了吧,我自己也不会随意打开。
李星宇说以后的婚礼上可以请他们来演奏,如果我以后很有钱很有钱的话,倒是想做一场专门的演奏会,不用和一群人挤在一起,不用怕被挡到视线,也不用怕没办法进入状态。想法总是很多很好的。

站在那里,闭上眼,尝试忘记周遭的人类,只想感受声波的袭击。再睁开眼,前面挡住部分视线的人又摇摆到右边去了,一片蓝色的海洋和一只发着白光的鲸鱼在面前旋转,本次演奏将要到达尾声。
灯光亮起的时候,除了一点点时光易逝的感觉外,多了一丝释然,或许是因为,新的一天很快又会到来,下一次见面也是。

以上都是2020.8.23回来当天码下的,稍加了一点改动。发文的今天,我再次陷入了与买票当日类似的情绪。「猫铃」尤其适合今日的情境,一沉到底,任由落雨划过我。
心中有一只野兽,被困太久,嘶哑着嗓音怎么也吼叫不出来,不声不响,渐渐忘记了该要如何张嘴。直到有一天晚上,车外水汽模糊视线、车灯刺痛双眼,嘴唇忽然剧烈地震动,张到再大一点就会撕裂唇角的地步,那天耳机里放着一沉到底的音乐,它再一次感到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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