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直到第二天上午,共同商量的结果:先把二外甥的遗体送进殡仪馆,待合适的时间再回家。这期间还要请律师,要处理保险索赔财产分配等一类的后事。两天后的喜事正常办,闺女风风光光出嫁,也是二外甥的心愿。
那个不眠之夜,一起商量并处理事情的,有二外甥的哥哥弟弟和侄子侄女以及他妹妹一家,二外甥媳妇和待嫁女儿以及未到成年的儿子,二外甥的舅舅和几个表哥表弟。
那是个悲伤的夜,在场所有人都哭红了双眼。在抢救室走廊的长条椅上,二外甥媳妇独自坐在角落里低声啜泣。
没人过去劝慰她,任她自己小声呜咽。因为或许在场所有人都比她难过。
她能哭已经很难得了。结婚二十多年,或许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二外甥存在的意义。那么多年过去,除了关心二外甥挣的钱,其他的一切,她从不关心,只有冷漠。
亲戚们都知道一个事实,二外甥辛苦赚钱养家,她只负责把钱据为己有,到手后便一分也要不出来 。哪怕二外甥穿得像个乞丐,她也不会给他买件衣服。无论什么时候回家,也没有热汤热水,给他做饭的、关心他的一直是他的老母亲。
他们的婚姻能够维持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事实上,这样的家庭应该有很多,之所以要维持,据说是为了孩子。
一年年过去,亲戚家人都心疼二外甥:长相不差,又老实厚道,拼命赚钱养家,回家却遭嫌弃,多少显得有点窝囊。
……
那天夜里,千里之外有一个女子,也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她打了无数个电话,用尽所有的通讯方式,千呼万唤,却始终联系不上她心中牵挂的那个人。因此焦灼万分,坐立不宁。
直到第二天,她想尽一切办法,几经周折,终于找到大外甥的电话号码。
然后他从大外甥那得知二外甥的消息,一下子崩溃了!
她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哭着求大外甥,允许她过来见二外甥一眼。她说:“我可以叫你一声哥吗?哥,求求你好吗?让我看看他,见他最后一眼……哥!我喊你亲哥,求你了!”
电话那边的她,哭得死去活来。任凭他怎样哭求,大外甥始终没有答应。他怕她过来添乱,只能狠狠心拒绝了。
第三天,大外甥接到一个长途电话——
千里之外的那个心碎的女子,留下一封遗书:“我去陪他了!他在那边太冷,太孤单……”。
她吃下一瓶安眠药,在医院里抢救,现在还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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