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农历七月十六上午,久被病魔折的父亲平静地说:“我今天就要走了”,虚弱的抬了抬手,慢慢划了个圈。我知道,他想说今天他的生命就要划上句号了。农历七月,那正是酷暑,我却感到彻骨的寒意——我的父亲,就要离开了……
从第一次查出病到现在,我的父亲经历了三次大手术和数次化疗,我那壮如山的父亲啊,已瘦弱的不足百斤。从开始讨论自己的手术方案手术后的化疗方案,到现在墓地坟茔的选择,清醒理智的象安排别人的事。也许开始他有一些留恋有一些不舍,但病魔一次又一次的袭来,那些不甘,也越来越少了吧。他见过那么多人的生死,他说我不怕死,怕死之前的折磨。他给自己准备了杜冷丁安眠药,可是他却没有力气拿过来了。
我害怕亲朋好友来看他,就象最后的告别似的,他会难过吧,又怕没人来看他,他会更难过。他清醒的时候,不管谁来,都一样的平静,看不出来有什么难过或留恋。舅舅过来坐在床边聊了好长一会儿,告诉他按照他的意思选好了坟墓,做好了坟茔,他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好好招待工匠,又是一阵咳嗽。我知道他不想走,可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放不下有什么想要的;我知道他不好受,可我不知道做点什么能让他舒服一点点。他怕我们难过,不说一句让我们难受的话,我宁愿他骂我打我,我不想他走……
走在路上,看到一对父女。女儿挽着爸爸的胳膊,俩人不知说着什么高兴的大笑起来。记忆中似乎和爸爸从来没有这么亲昵过呢,回家我也要挎着我爸的胳膊。猛然回过神来,有爸爸的胳膊可以挽,我好羡慕她……如果你还在,秋天该多美好。今晚我们都应该聚在一起庆祝你的生日吧。孩子们在你身边闹着笑着,你会抱抱这个逗逗那个吧…
七年前的农历七月十七凌晨二点五十,我的父亲走了,我成了一个没有父亲的人。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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