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筋水泥的身躯矗立着,
不时仰望孤傲地云翻卷而去,
不时眺望远处的山起伏连绵,
不时俯瞰脚边的花惬意迎风,
也许,这一世也就这样过去了。
何时起,曾结伴而立的楼房已被碾碎于地,
身上的筋骨凌迟般扭曲着被抽出,再揉成毛线球一样运向远方。
何时起,曾依偎在脚边的大叶紫薇也被折断了脊梁,
凌乱的头发和残肢断臂混着泥水臣服于地。
何时起,曾凝于胸腹的书生意气豪情万千却成死水,
郁结成溜滑青苔,温润不足焦躁有余。
该默自庆幸的是,自己瘦长的脚上没法打下“拆”的烙印,
只是在所能窥伺的将来,那只面容狰狞的钢铁巨兽总会来到自己的跟前,
并重重地扬起它的利爪,宣泄着滔天的气焰,只为使我肝脑涂地。
呵。
就再让我看看那孤傲的云,再让我望望那连绵的山,再让我嗅嗅那脚边的花。
书生意气豪情万千没了又如何,空洞斑驳的躯壳弃了又如何,我还有筋,还有骨,
就让我的躯壳承受倾轧、掩埋、风化,彼时削剔而出的筋骨将会带着我的书生意气豪情万千,
再把那百炼成钢的路,重新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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