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言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明天陪我去拜访一位家中的长辈,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她老人家。”在秋夜市畅玩了一天后,我和慕容清英端坐在一间口味醇正的西餐厅开始了我们的晚餐,在喝了一杯红酒后,慕容清英如此说。
“好,能陪在慕容小姐左右是在下的荣幸,只是慕容小姐,你总是先生前先生后的,说的太生分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纳言。”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我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
“那以后我便称先生做纳言吧,纳言以后也直接叫我慕容或是清英,纳言一直这样叫小姐小姐,不也是客气的言辞吗?”艳艳的红酒轻轻流过慕容清英艳艳的嘴唇,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似蕴含了无穷的魅惑力,这让我不由暗暗咽了咽口水,欢喜地应道:“嗯,那我以后就叫你清英好了,来,为这一次秋叶之旅,干杯!”
“干杯!”澈净的酒杯清脆地碰在一起,那一刻,我的心脏仿佛有一刹那的漏拍,佳人华艳,杯酒妩媚,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时刻。若是红绫这小丫头在的话,我肯定要她拿相机把这一刻拍下来,可惜这鬼丫头现在也不知在哪疯玩去了,也许被哪个狼外婆抓去了也说不定。这么想着,我突然觉得我的表情会变得猥琐,立刻果断地把这些胡思乱想挥去,抬头看向眼前的佳人,一双如水的眸子恰恰也在此时望定了我。
不知不觉间,我慕容清英清英竟彼此凝眸,那一刻,我的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但又仿佛有无数的画面浮现,近的有过去与慕容清英相处的种种,远的我甚至开始怀想慕容清英相夫教子的模样,那样亲和的人一定会是一个温柔的妈妈,孩子的话最好也是个女孩子,而且是口舌伶俐的那种,这样家里就一直热热闹闹的……
“纳言,赶紧吃饭吧,明天我们还得早起。”正当我陷于漫无边际的幻想中的时候,慕容清英立时把我唤回了现实,但我还是看到了慕容清英脸上一闪而逝的羞涩神态,这让我仿佛喝了很多醇酒,人清醒着,心却早已醉了。这种在人世里微醺的感觉就像是一缕深远的欢喜时时在心底隐现,坎坷之余依旧是深深的幸福,而这幸福便来自同坐而食的丽人,当真是喜悦到了极处。
“吃饭,吃饭。”我一边回应着,一边回味着慕容清英的举止样貌,爱情的幸福愈加深远了。
于是,就这样在无限的幻想中我渡过了人生里记忆深刻的失眠夜晚,那些被慕容清英牵系的情肠如同无数掩不住的星光,当我关了灯想要睡去的时候,这灼热的光芒就调皮地闪耀在我的眼前,任我怎样地捂住眼睛,都不能把这星光掩去分毫。
令人思慕辗转的爱情就这样真实地临降在我的心里。
而我唯有欢喜地如扑火飞蛾似地承受。
……
晚夜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过去,失眠的我却依旧有着比昨日更加旺盛的精力。
“纳言,这是老人家的住宅地址,麻烦你了。”一身白色纱裙的慕容清英容光焕发地走来,光阳似的神采把旅店的大厅都照耀地明艳起来。
“嗯,走吧。”我接过写着娟秀字迹的纸片,与慕容清英一起走了出去。而屋外,不时漂浮的浓云遮蔽了晨光,显出阴郁的气氛。
驾车慢慢地走过秋夜市的大街小巷,从行人悠然的神情里便可看出,秋夜市的生活节奏十分舒缓,那对生活淡淡的满足感像一副闪耀着浅浅光泽的幸福面具笼在人的面上。于是,时光变得悠远,年华不再倥偬。
“多么安宁的生活,却不知曾经的革命先辈们付出了多少鲜血与生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慕容清英突然感慨了一声,车子里一时静寂。
虽然我不曾经历过那些动乱的岁月,虽然我对于这片土地上所经历的战乱认识基本来自于电视剧的演绎和家中精怪的描述,但先辈的理想与精神,先辈的流血与牺牲,我素来心存敬意,于是也更加地珍惜现在与还未来到的未来。于我而言,努力地拼命地过好生命的每一天,不负良心,不负仁心,便是对先辈们最大的敬意表达。
“你看,前面的那座独栋小楼,应该就是韩婆婆所居住的地方了。”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一座爬满了爬山虎的古旧小楼映入了我和慕容清英的眼眸,清幽与素雅的气息瞬时弥漫,这便是慕容清英准备造访的韩婆婆的家宅了。
“我们走吧。”慕容清英下了车,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古老的首饰盒子,看得出这盒子是上了年岁的旧物,深密的纹理仿佛在讲述着什么,曾经的故事或是岁月的洗礼。这让我暗暗心惊于慕容清英的家世,到底是传承了百年的世家大族,随便一件东西都仿佛带着历史的烟尘,拿在手里,看在眼里,都恍如有一缕烟尘缭绕。
“嗯。”我应了一声,上前按响了门铃。
“你好,请问客人是……”醇厚而亲和的声音自扩音器中传来,让人不由联想起和蔼而睿智的长辈。
“韩婆婆,我是慕容瑾的曾孙辈慕容清英,奉家祖之命送还曾祖慕容瑾的遗物。”慕容清英说着将手中的盒子抬了抬,方便韩婆婆从摄像头中看到清楚。
短暂的寂静,然后听得韩婆婆仿佛悠远地说道:“你们进来吧。”
门无声地打开,一条幽暗的走廊出现在眼前。我和慕容清英轻声地走过,一个洒满了阳光的会客厅便出现在了眼前。一个佝偻的身影沉静地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是那么地微小,让人想起下雨天蜷缩在沙发里睡觉的猫。
但眼前的老人在缓缓地站直之后,自有一股蓬勃的英气散发而出,只听她说道:“你们好,我是韩颖,慕容瑾的妻子。”
一语说完,我和慕容清英都愣了许久,而后我才如机器应答般说道:“韩婆婆好,这位便是慕容清英,我叫北墨纳言,是慕容清英的朋友,冒昧拜访,打扰了。”
“你们都是我的曾孙辈了,都坐下吧。茶壶里是新沏的菊花茶,你们随意。”韩婆婆和蔼地说着,这时我才仔细看清了韩婆婆的容颜,但见如雪的白发下面是一张苍老至极的面孔,无数的皱纹像土地的褶皱,横亘着,交错着,让人完全无从猜测韩婆婆的年纪。唯有一双眼睛清亮到了极点,如同午夜里突然出现的一轮太阳,无论是怎样的幽暗,但无法掩去太阳的辉芒。笔直的身姿让人想起戈壁里的胡杨,无论怎样的风雪,都不能摧折这不屈的脊梁。
虽只是初次见面,我对韩婆婆无由生出了诚挚的敬意,坎坷的心情下面是骤然的好奇与亲近。
在错愕地坐下之后,慕容清英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道:“韩婆婆,这是曾祖慕容瑾的遗物,小女子奉曾祖之命特来送还。”
“小姑娘,你知道盒子里面是什么吗?”韩婆婆深邃地问道。
“未受长辈之命,小女子不敢擅启,所以不知。”慕容清英回道。
“那么请你把盒子打开吧,如果老身没有糊涂的话,这盒子应该是老身与先夫的结婚戒指。”韩婆婆说这话的时候,本应伤感的表情也已淹没在层层叠叠的皱纹里,只是深远而忧伤的语调让人的心也为之下沉。
“是。”慕容清英应了一声,缓缓将盒子打开,但见一对染了血的黄金戒指像一个深埋的故事缓缓展现在了眼前,并不精致的手工上沉浸的却是早已斑驳的血迹。无数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却理不出丝毫的头绪。
“老身等了七十年,终于还是等到你了。”韩婆婆拿出戒指,慢慢婆娑着,神情慢慢变得伤感。很多人说,时光会淡忘一切,但对于很多情感,却只会随着时光的积淀而越来越沉厚,直至生命不能承受,化作无言的哀与痛萦絮在心底,陪伴一世的华年,眼前的韩婆婆便是这样把情感深埋心底的人吧。
“如果你们不嫌我这老太太唠叨的话,就听我说说当年的故事,太多的人与事现在想来还是历历在目,只是那些老友大都已不在人世,那真是一个烽烟处处的年代啊。”老人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如决堤的水似的一往无前,我与慕容清英便静静地听着,那些湮没在时光里的故事。
那时还是民国的时候,国共两党已处在了完全对立的局面,街面上不时便有革命的学生被警察逮捕甚至误杀,城里城外都是一样的乱,如同那个时代的人心,共产党,国民党,保皇党,旧军阀……无数的角色就这样一脸茫然地登了场,却完全无措地不知未来将要去往哪里。
那时的韩颖还只是一名师大的学生,对于革命既不关心也不回避,只是有一次陪着交好的同学上街游行时,不幸碰到了警察抓人。那样的场面是真的乱,有的人慷慨激昂地像奔赴刑场的烈士就这样喊着口号被警察抓去,有的人不断诉说着“自己是路人,与己无关”的哀求言语,有的人则选择以血肉之躯对抗国家机器的冰冷屠刀,而韩颖则选择了逃跑。
是的,逃跑,韩颖既有父母兄长,又有自己的漫长人生,如何能这样落入警察的虎口。因为混乱,韩颖已记不清自己穿过了几道阻拦,只是奔跑,在大街上奔跑,在小巷里奔跑,向着一个完全没有人迹的方向奔跑,但身后追赶的脚步却从来没有停止,那像是鬼魅追蹑的脚步声就这么一直跟着,直到韩颖不幸跑进一个毫无人迹的死胡同。
“妈的,这小妞这么能跑,老子定要加倍让她补偿回来。”跟在韩颖身后的是两个身穿黑衣,满脸邪气的青年,韩颖知道,这是协助警察抓捕共产党的青帮弟子,但这青帮弟子多是流氓出身,品行也就参差不齐,时下,韩颖遇到的正是青帮弟子中最不入流的两个。
“你们不要过来,我是师大的学生,受国民政府法律保护……”颤颤巍巍地说着,惊恐的表情已渐渐爬上了韩颖的脸上。
“师大的学生又怎么样,刚刚咱哥俩可是亲眼看到你参加游行的,这就是通共的死罪,一个罪女还跟老子讲什么法律,真是活腻味了……”
“大哥,这女子这么标致,小弟可是受不了了。”矮个的男人没等高瘦的男人说完,就已如饿狼向韩颖扑了过来,本是学生的韩颖如何抵得过两个粗壮的男人。
很快,最外面的校服便被撕扯了下来,如野兽般的眼神仿佛将要穿透所有的衣服,看到内里的肉色。绝望的韩颖很快便想到了死亡,这是女人保护贞洁最后的也是最壮烈的方法。
就当韩颖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们两个流氓,快放开那个姑娘。”然后,一个高瘦且面容俊朗的青年映入了韩颖的眼帘,正气凛然地如同一个英雄。那是韩颖对于慕容瑾的初见,也是韩颖与慕容瑾爱情的肇始。
“妈的,哪里来的兔崽子,敢管老子的好事。”两把尖锐的小刀拿在了青帮弟子的手里,然后呼喝着向慕容瑾刺去,仿佛是千百次早已做惯的勾当,只是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是莽撞的青年,而是身怀武术的革命青年慕容瑾。
不过是几式最简单的咏春,便足以把这两个青帮弟子打趴在地,然后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衣服散乱的韩颖身上,如此的体贴,不由得让韩颖的心儿一颤。
“姑娘,你没事吧。”慕容瑾温柔问道。
“嗯,没事,多谢阁下相救,请问阁下姓名,小女子必当后报。”虽然是强抑着激动的心绪,但韩颖的声音依旧颤颤。
“姑娘本是无辜受到牵连,何谈报答,如果你我有缘,必当相见。”慕容瑾说完,向韩颖摇了摇手,径自离开了小巷。
韩颖想要追上,但想到街面上风声鹤唳的形势,不由快步逃回了家去。
这一天在韩颖年轻的生命里如同一场幻梦,本以为一觉醒来,梦逝无痕,那位救了自己让自己心儿颤颤的青年不会相见,但三天后,韩颖再一次见到了慕容瑾,那是在上课的讲堂上,而慕容瑾是来新来学校执教的文学课教员。
于是,属于那血与火年代的红色爱情就这样开始了。
渐渐地靠近,渐渐地理解,渐渐地在生命的和弦上奏响爱恋的乐章,终于,在一天黄昏的十分,慕容瑾向韩颖吐露了自己共产党员的身份,而美丽的少女也心甘情愿地追随着自己的爱人投入革命的洪流。
一次次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一次次在流血与死亡中收获成长,一次次在岁月的流逝中深刻下爱情的羁绊,但韩颖心里清楚地知道,虽然自己已是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徒,但若是没有慕容瑾,她会像失去拐杖的老人一样在寒凉中死去,再也找不到通往幸福的路途。
在完成又一次的危险任务后,将近而立的慕容瑾决定与韩颖结婚。
当慕容瑾郑重地向韩颖单膝跪下,问出:“你愿意嫁给我吗?”的时候,韩颖只觉得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在吟唱着幸福的欢歌,于是颤颤地说出:“我愿意”,如同当年的小巷里,韩颖颤颤地询问慕容瑾的姓名。虽然是动乱,是革命,是战争,但又有什么可以阻止两颗年轻而相爱的心呢。
然后在求婚的第二天下午,慕容瑾一个人外出购买成婚的戒指,韩颖则在租住的小屋里缝制出嫁的新衣。然而韩颖一直等到了华灯初上,慕容瑾也一直没有回来。本来依韩颖的性子,是非出去找寻不可的,但此刻韩颖正担任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联络员的工作,也只有强忍着忧虑枯坐在屋里。
一夜未眠,本是忧心不已的韩颖打开门想要外出找寻诸葛瑾时,迎门进来的却是韩颖与慕容瑾的上级乔北川同志,只听得乔北川对韩颖说道:“韩颖同志,组织上要我通知你,慕容瑾同志临时接到紧急的任务去往外省了,只怕三五年都不会回来,你是我党的老同志,在此关键时候你要顾全大局,万不可以为儿女情长误了革命大业。”
于是为了革命大业,为了家国生民,韩颖就这样苦等了慕容瑾一辈子,少女一生的爱情就这样在等待中化作了执着的坚守。
“韩婆婆,后来革命胜利了,你没有找寻慕容瑾前辈吗?”故事到了此处,我和慕容清英的心里都有了几分了悟,只是我一向好奇,自然不惮于多问一句。
“其实自那一天起,陆陆续续地便有不少人让我放心与先夫的这段情缘,收拾心情,再觅良伴,他们如此说,我便知先夫多半早已身故,那些同志怕我伤心,故而一直未曾明说。只是他们哪里知道,有些爱情只是人生的一段旅程,当所爱的人离开了心里的位置,心伤之后依旧能勇赴情场,再历情劫,但有些爱情却是一辈子的魂牵梦萦,无论是与子偕老还是相思始终,无论是相聚还是别离,这一场爱情都会铭记一生,甚至为此相守一生,先夫于我便是这样的爱情,当他向我求婚的时候,在我心里,我便已是慕容瑾的妻子,无论是别离还是相守,一生都是。”韩婆婆的声音和缓而动听,而她以白发如雪的高龄犹能像少女一样诉说爱情,诉说爱情的点点滴滴,这让我心里涌起汹涌的波澜,哪怕未曾有一日的夫妻相守,但因为真正地深爱过,铭记过,这生命的爱情对于韩婆婆而言从来都是圆满的吧,我如此想着,不由偷看了一眼慕容清英,但见佳人的脸上都是情真的感动,虽不知她心里具体想着什么,但对于韩婆婆的动容应该于我无异吧。
“韩婆婆,曾祖曾于我说过,慕容瑾曾叔父是在珠宝店外被国民党特务射杀的,我想那时曾叔父正拿着买好的结婚戒指从珠宝店里出来吧,虽然生死相隔,但这一对戒指却寄托了曾叔父对婆婆的一片深情。”慕容清英情真意切地说道。
“你看,这对戒指上一个刻了’颖’字,一个刻了’瑾’字,而后又提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言语,正是我和先夫当年在月老祠里许下的誓言,这样一切都完整了啊,你且稍待,我去换件衣服。”韩婆婆说完,急茫茫地走进了卧室,我和慕容清英虽有些不明就里,但对于韩婆婆都充满了崇敬之情,便端坐着慢慢等待。
不经意小呷了一口茶,口感清润,齿颊留香,便知韩婆婆对于生活实是用心之极。
又过了一会儿,但见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卧室里缓缓走出来,正是穿着新娘服的韩婆婆。那新娘服虽然经历了岁月沧桑,但依旧红的艳丽,鸾凤和鸣的图样衬显出别样的韵味,而韩婆婆虽是素颜,但那闪烁着光芒的眸眼无疑让生命都有了青春的神采。
韩婆婆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来,从容端雅,明媚生姿,像是岁月的万千美好都投射在这了瘦小的身体上。而后韩婆婆静静地坐下,将盒子里一枚刻着”颖”字的戒指缓缓地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整个过程如同是一个无声的仪式,那么地专注,那么地庄重。
无意间,我看到似有眼泪从慕容清英的眸眼里落下,无声,却美丽如爱情的彩虹。
“慕容,我终于戴上你的戒指了。”韩婆婆的声音很低,但我和慕容清英却能听得清清楚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多么像一场穿越了时空的爱的表白,而韩婆婆脸上绽放的笑容如同这世间最美丽的花开,最清朗的苍穹,原来,爱情可以这般绵长深致。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被阳光聚拢,然后凝聚成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模样,深情款款地凝望着韩婆婆,眸眼之间尽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温柔与期待,这当然不是慕容瑾的亡灵,而是凝聚在戒指血液上的执念所映照在人世的最后一个残像,这残像代表着逝者最后的心愿与期待。
“慕容,你来了。”此时,本已戴好戒指的韩婆婆似也看到了慕容瑾的残像,两两相望,爱情的花朵便穿越了大半个世纪盛开,那一刻的静美与绚烂便是惯写文章的我也已无力,这大概就是至美无言,至爱无距了吧,无论生死,无论时光,相爱的人终会相遇,在这早已命定的桃花绽放里。
大概因为在韩婆婆那里受到了太多的震撼与感动,我和慕容清英对于道别,离开,回到旅馆早已全然没有了记忆,只是期盼着有生之年,能再拜访一次韩婆婆,只可惜这个心愿在我和慕容清英还没离开秋夜市的时候就已破灭了。
就在我和慕容清英拜访韩婆婆的当天夜里,韩婆婆就去世了,因为是老一辈革命家,所以在秋夜市的市级日报上撰有关于韩婆婆去世的文章,而在文章的最后则这样写到:“韩颖同志走的很安详,神色清宁,面带微笑……”
我和慕容清英看完报纸后,不由相视一笑,虽然心底都不免悲伤遗憾,但老人走得很安详,便已是圆满。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