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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城市的问题与对策

中国城市的问题与对策

作者: 刘小博 | 来源:发表于2017-11-29 21:10 被阅读93次

    要形容中国城市目前的状况,很多人会套用一句老话,即“万国博物馆”,有些人对此很不满,希望城市建筑要体现中国特色,待到建筑体现了,又说他们土气、官气。

    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避重就轻,建筑风格、城市构图、景观造型等被过分关注,但是与城市功能最息息相关的城市最根本性的模式问题却少人问津。

    如果我们认为目前的中国城市需要改进,甚至有一些很棘手的问题尚无解决的好办法,我们就需要进一步分析城市的本质。里坊城市和街坊城市有各自的优势、劣势,而对于现代城市而言,街坊城市优势更多,但街坊也不能包治百病,街坊不是万能的,但可以说它目前仍是现代城市的基本原型。

    现在城市公共的机动车道路网之间的区域普遍大得不能使其包含的所有建筑都拥有面临公共的机动车道路网的出入口,必须另外开辟机动车道连接这些内部建筑,而这些内部道路不能被视为城市公共机动车道路网的一部分,普遍存在这种现象的城市就是里坊城市。

    形状如何不重要,关键是解放的尺度要保证其中的绝大多数建筑单元直接面对城市公共机动车路,这样一般只能沿着每个路网之间的区域的边缘盖房子,一圈房子中间内庭院式的空间中一般没有独立建筑,同时一圈建筑之间的间距保持适度水平即可,如此,街坊的尺度就不会太大,街坊城市的公共机动车道路网因此就会非常密集。

    现在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中国的不少官员和开发商一边热衷与请欧洲建筑师做设计,一边对欧洲建筑师的家乡嗤之以鼻,瞧不上阿姆斯特丹、伦敦等城市那副穷样。

    现在中国的一些花园小区的景观及主要设施基本达到了国际五星级度假酒店的标准,但一旦小区的物业管理公司没有五星级酒店的管理公司勤快,花园小区与度假酒店的不同立刻就暴露出来。

    里坊城市的规律性主要表现在独立式建筑多,建筑多朝南,这一点使建筑多不理会街道走向而各自按南北向坐落,街坊城市的建筑多沿街边相接连续布局,整体形成各种有中控的框形。

    街坊城市密集的公共道路沿线多是连续的建筑立面,其底层是各种小商店,比较宽阔的人行道上行人较多,包括在所有的非商业区,沿街围墙很少,几乎所有的建筑都直接与公共街道相同,里坊城市的大道特别突出,大道边集中重要建筑,除了商业建筑一般靠路布局,行政、居住建筑多半是大院型的,故道路边围墙特别多,建筑多退缩在围墙里面,虽然人行道有宽阔之处,但肯定没有兴致长时间沿围墙走路,里坊城市的街景质量差异巨大,好的如花园大道,差的就只有同行意义。

    上海市中心残留的一些老街坊,如今快变成贫民区了,尽管房子挺漂亮,但里面的居民无暇欣赏,都想尽快致富后,搬到后面的玻璃大厦里。

    有人会问,到底是房主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设计自己的房子是个人主义,还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或某城市官员按照自己的意愿确定城市所有人的房子样式是个人主义,他们认为没有自己建住宅的权利,只能在开发商那里高价买,自己的设计权力只限于室内,他们认为这样会压抑他们的创造能力,而他们的城市中却又足够多的创意产业基地。

    中国现在的用地单位、房地产开发企业都是大公司,他们需要大地块,你把地块分小了,他们一个项目就要好几个地块,然后想尽各种办法将他们地块之间的公共道路变成项目内的半私有道路。

    不论如何,城市街坊化毕竟是有很多好处的,不想引入街坊模式的人可能还会以中国人素质低为借口。

    与此同时,有大量投资者在住宅小区内,包括一些比较高档的小区里购买底层的单位作各种商业使用,开超市、美发厅、快餐店等等,不久,其顾客群就扩大到小区住户以外的人员,小区内的私密性、安静整洁性慢慢被蚕食,里坊实际上变成了街坊。

    一旦老房子维修麻烦,或他们所处的土地有人,便起拆心,这些建筑一旦被拆,其所在的街坊格局往往也被打破。

    哈尔滨、天津、大连以及青岛、上海等城市的其他街坊区本来也都有着精致的构造和鲜明的风格,只是因为这些房产成为大杂院大杂楼后,居民自己无力无心维修,房管局的维修原来只限于修修补补,进来可能增加了外立面美化,使这些街坊持续破败,居住环境欠佳,遭人嫌弃,他们包含的街坊意识更加不会受到重视。

    港岛和九龙核心区密集均衡的路网有效地吸纳了庞大的车流。

    除了节省道路面积和均衡交通等关键优势,灵活性和可塑性也是街坊模式的关键性优势,其主要是由街道秘籍、建筑可个体化改造来实现。

    在中国这些年的城市建设中,产生最多的美景是花园小区中的花园,但这种半私有性的美景对城市贡献不大。

    在群己界面方面,街坊的交通、公共管网的分解都非常清晰,街坊的建筑虽然往往是挨在一起的,但建筑结构是各自独立的,虽然在相邻建筑拆除重建期间,周边居民会受到严重干扰,但在严格的市政管理之下, 睡个好觉是有充分保障的。

    自唯美主义提倡美来自时光错乱之后,新旧元素并置的作品越来越受欣赏,中国对此艺术的定义是混搭,街坊建筑各自改造自然会形成混搭现象,城市因此显示出一种生长过程的美感,城市历史是连续的,古老的家园中一直有新元素产生,人的心灵有牢固的根,同时又不会跟不上时尚。

    传统不是一下子容易改变的,很多居住在现代里坊中的人也不会放弃现有的满意环境,他们也没有意识到眷恋这种环境会影响城市功能,最不容易改变的人是目前在城市中有超额利益的人:触动利益比触及灵魂还难。

    在汽车出现以后,那种小街巷交通系统对城市整体交通系统的舒解作用越来越小,城市的道路网构造模式急需改变,但我们的城市普遍没有改变,甚至连小街小巷,胡同里弄这种城市交通系统也慢慢没了,因为将原来的旧街区改造为大院和小区后,内部街巷也被封闭了。

    情况发展到现在,作为文物遗存的里坊如果没有什么旅游价值就会被现代人遗弃,而我们心中的里坊却被牢固的固守,并将其现代化、实物化。

    里坊城市是行政型城市的常识,街坊模式是商业型城市的常识,但是现在,行政型城市也需要扩充商业内容,而街坊城市在变成外国的常识以后,容易被人忽略,更容易被注意力集中在时髦上的人忽略,常识是本,但我们往往舍本逐末。

    不断地拆建、以高地价高房价来促进货币信贷的高增长,确实会使GDP以最快的速度增长,而街坊模式属于那种慢工出细活的类型,对于拼命耍大刀阔斧的人来讲,他们通常不愿意静下心来处理街坊模式中太多的细节,喜欢将一切推倒重来,展示全新的、整洁的面貌。而街坊模式会积累下时间中的一切创造、故事,同时也有遗憾,它自身产生的GDP肯定比较少,但它也没有消耗无畏的资源,同时也没有消耗文明的积累。这就取决于人的价值观和目的性了。

    总之,在儒法共治的古代中国,民不可以逐利,官逐利那是为了国家。

    人有自私心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成熟的人群也应该有社会契约观念,大家都应该明智地出让一些私人利益,来换取必要的公共规则得到推行,以争取群体的最优化利益而不是少数人的绝对利益。

    更有类似“专家”写下:过去西方国家搞圈地运动依然无法获得足够超额利润,最后依靠殖民地开发才完成了资本积累,这些都不是和平崛起模式,一战和二战都是教训,中国房地产开发模式从沿海向内地纵深发展,把向外扩张变成了向内扩张,把对外掠夺变成了强拆,把内战变成了货币超发,这些从经济学和政治学角度看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些“专家”不断突破这中国社会的良知底线,但他们代表着一种时下很有市场的理观念,真实的功利主义和实用主义会被有意掩盖,引导人们认为商品社会的进步动力就是绝对自私、唯利是图、丛林法则,这样街坊城市的观念更不会被积极推广了,因为这种观念和它的图示在宣示着利弊均衡、平等共处、资源共享的美。

    功利主义思想体系主张一个行为的合理与否应该是取决于这个行为能否达成其预定的目标和欲望,理性只是扮演着一种媒介和工具的身份,用于选择达成目标和欲望的方式,但理性本身永远不能反过来指挥人们应该选择怎样的目标和欲望。

    一个自私的人能够接受这样的社会准则,因为他会认识到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假如他只坚持那些可能对他有利,但却会产生普遍不幸的法律,其结果最终会如同对他人产生不利一样的严重危害到他自身的利益。

    路易十四小时候,有反对他父母的人成立过一个投石党,这显示出街坊城市的一个弊端,如果住宅在远离公共街道的小区大院里,被人砸玻璃的概率就会小很多。

    “尽地力”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大麻烦,古代中国每次尽地力无非是土地兼并,失地农民一旦没了生路,一些地主就要倒霉,严重的就引发改朝换代,每次改朝换代就是人口减半的餐具,新朝得以有地可分,使社会再次稳定下来。

    那些打土地主义的人是想发个人财,还是在佯装增进公共利益,中国本来就苦于地少人多,有些人还在鼓吹中国不能失去人口红利的优势,唯恐人们对房价上涨预期产生动摇,在他们眼里,一切自耕农、小店主占用的土地都是中国效率的绊脚石。

    他们如此追求效率,却对街坊模式会大大提高城市效率不感兴趣,原因只能是城市效率,社会效率与他们的效率是两码事。

    街坊模式在中国的另一个主要阻力是其在运作过程中可能会影响一些行政部门追求的行政高效性和舒适性。

    现在的趋势就是在朝着这样一种模式发展,一个城市交给几个大开发商开发就可以了,这样什么都好管理、好控制,他们大面积的整体开发,城市面貌整齐,有效益有规模,会节省单位成本。

    现代北京从强调工业化,到转头要夺回古都风貌,眼看夺不回来,又要建设新北京,这时,原本只在规划设计圈子内流传的梁思成林徽因夫妇试图挽救北京古城的故事引起全社会的关注。

    目前,中国各城市似乎吸取了北京当年的教训,纷纷建起许多新城,而那些新城要么空着,不空的很多也堵塞了,因为新城还是用里坊式,如果郊外新区的交通都依赖干线快速路,那么即使新区的各种密度指标非常低,干线快速路也将非常拥挤,特别还是在干线上开路口时,其实不需要美国人总结,中国人自己稍微留心一点就能看到,只是我们无法充分讨论现实问题,只能缅怀过去或既往未来。

    如今人们普遍怀念当年的梁陈方案,抱怨当时为什么没有采纳它,但我们要知道,当年的梁林夫妇,以及陈占祥先生是非常孤立的,大家当时都面对着一个未知领域,不知道各种规划措施会带来如何的效果,而在当时的国际上,与北京同等级别的大型历史城市,将老城墙和老城完整保留下来的几乎没有。

    当时现代主义建筑潮流正在盛行,要依柯布西耶的意见,巴黎老城也完了,但当时的欧洲人毕竟已经有文物保护的强烈意识,同时经济困难,才没有让柯布西耶大施拳脚。

    老大哥不同意梁陈方案也让梁思成等人进一步孤立,我们现在大多数人拥护梁陈方案,说实在话这是一种事后诸葛亮的行为,因为现在的情况才证明了如果将北京老城保存下来,北京将成为世界奇观而不是世界话题。

    表面上梁思成等人的意见当时没有得到尊重,而事实上如果没有他们的据理力争,当时北京乃至全国的文物被拆的肯定更多,说不定连紫禁城都会拆掉一半,这是梁先生为后人所做的最大贡献。

    老城人也有权利过汽车时代的生活,在汽车太多了之后,可以参考这时国际上比较成熟的相关经验,细致地多拓宽、规整一些胡同,在胡同区里开辟一些小广场,可供停车,这些区域也就慢慢形成了真正的街坊。

    北京一些现代商务区由于每座建筑的体量都十分巨大自然的形成了街坊格局,但一层皮式的构造对城市整体意义不大,其自身也没有进一步的街坊意识,建筑普遍具有围墙,只是通透式的而已。

    按照现在的国际惯例,天坛这样面积的古迹,一般指封闭管理它的核心区域,广大的边缘绿地会成为开放的城市公共绿地,这样可以减弱它对城市的隔离。

    如今,梁思成的环道概念倒是被加倍加强了,里坊格局也被强调,北京城市问题的解决看来只能靠在地下和地面上尽量想办法,地铁尽量密集,地面上尽量形成二层的步行空间,当然还要限行限号,北京只能继续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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