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万家灯火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我拼尽全力在这座城市奋斗，只因这万家灯火有一盏为我而亮。”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万家灯火，概莫如此。”

01

屋外的天空，随时间流逝，逐渐被黑暗淹没，惨淡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若有若无地影射到她手上。她甩甩手，那月光，便从她手上脱落下来，滑进了窗框里。

她将手缩回进口袋里，感觉暖和许多后，又不自知地将手重新伸了出来，凛冽的寒风吹在她的脸上有些生疼，她将衣领向上拽了拽，把下半张脸埋进了衣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有种说不上来的迷离。

大街上没有人，昏暗的路灯象征性地散射在四周，彼此牵扯着，由此诞生出一条橘黄色的道路。隔得老远，她在恍惚间看得朦胧，似有若无辨认出一个人影，踉踉跄跄走了几步，那人影钻进一旁的草坪里，缩作一团。

她无奈笑了笑，看样子多半是有酒鬼买醉街头了。

“喵呜——”

一声叫喊，将她的视线拉了回来，她低头望向脚下的猫，蜷缩在她的双腿间，猫咪慵懒地翻了个身，看来这小家伙也有些耐不住寒冷了。

“冻坏了吧。”她抱起猫，轻轻抚摸着它的后背，关上了窗户，猫在她的怀里又叫了一声，声音比之前多了几分惬意。

她脸上还是那种说不上来的苦笑。宠物终究是宠物，头脑简单，冷了向主人撒撒娇就能被理解，舒适的环境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

但她不是，她是人，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情绪价值远比生理价值来得重要，为了抒发情绪总是要受些生理的苦，这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她不会喝酒，但还是给自己开了一罐，倒了一大杯，“吨吨”几口下肚后差点吐了出来，强忍着恶心她呛出几滴眼泪，肚子里火烧似的难受，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们都爱喝酒，伤身不说滋味也不大好受。

但很快，她迷迷糊糊的有了点感觉，只觉得身体轻飘飘地悬在半空中，脑袋也紧跟着不受控制晃了起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她想起来李白这首《月下独酌》，凭着迷糊的记忆就给念了出来。

只可惜此刻月亮已经躲在了云层背后，空荡荡的房间也只能成她一人。

02

她昏昏沉沉倒头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

刚喝的酒，余劲还未彻底散去，仍在她脑袋里激烈碰撞着，原先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沉重感压抑着她的全身。

不仅如此，她还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想都不用想她已经猜到自己此刻不雅的模样。这时疲惫感向她迎面袭来，她打了一个哈欠，舒展四肢的慵懒与脚下的猫并无二致，她摇摇头，算是无奈的默许：形象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脱下衣服打算洗澡。赤裸着身体，她打开花洒，任凭滚烫的洗澡水倾泻而下，刺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氤氲的雾气穿过皮肤渗透进她的身体里，体内的血液由此变得滚烫起来，白皙的皮肤经过这么一刺激总算有了血色。她擦拭着身子，久违的舒适感让她痴迷这种方式。

她换好衣服后捡起散落一地的物品，很难相信酒后真性情的她会有这样的一面，可空旷的房间里除了她还会是谁呢？她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的屋子，庆幸旁人没能看见她这样的一面，多少给她留了点私人宣泄的空间。

一切都收拾好后，她又不死心地回到窗边，隔着一层玻璃，她听到绵若细丝的雨声，若有若无地拍打着窗檐。雨水，一点点遮住她的视线，糊作一团的黑影里，闪动着几个黄色的光晕。

她伸手去摸其中一个光晕，在接触的一刹那又像是被灼伤般躲开，她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直到光晕完完全全包裹在她手中，她长叹一口气，将手松开。

不止有雨，她还听见屋外呼啸的风，肆意敲打着两侧窗沿，雨势也由此骤然急促。风雨交加的环境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几步离开了窗边。

她盘起腿坐在了沙发上，左顾右盼后双手空空终于无事可做。昏暗的厨房，昏暗的卧室，和同样昏暗的客厅，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冷清的气氛，屋内屋外的黑无视窗的阻隔融为一体。

她终于抬起腿离开了沙发，走了几步后依旧不死心回头望向窗外，仍是那片熟悉的朦胧的黑，那原先的光晕也已然消失不见。

她眼角微微颤抖，跳动的眼睑酝酿着。

门外，终于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她转过身子，按下墙上开关，一霎那间，屋内燃起橘黄色的暧光。

屋外，千万束橘黄色的光一并升起，城市的天空，在一瞬间划破黑暗，被彼此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