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晴有些后悔合同签的太快,这种舍友相处起来太费劲了,早知道宁可再找别的地方。只是现在木已成舟,先熬过这阵子再说吧。
她仍然面带笑容,尽量放松语气:“那这样吧,我买好风扇给你看看,你要觉得功率大,电费我多付点没问题。”
曾祥宇奇怪地看着方宜晴,说这种话似乎不是她的作风。他本想怼周玲几句,但是想到接下来方宜晴还要跟她相处,自己把关系闹僵了拍屁股走人,方宜晴就不好做了,因此他硬是忍住气没有说话。
周玲满意地点点头,看了曾祥宇一眼。她从刚才方宜晴跟房东的对话中知道他只是来陪女朋友找房子的,过几天就回广州了。要是他也要住进来,不仅她要考虑下接不接受,费用也得重新计算。
她留下一句:“那你们忙吧,不打扰了。”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方宜晴的房间里除了床和桌椅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好在附近就有个大超市,两个人一趟一趟地采购着方宜晴日常生活需要的东西。
曾祥宇还有些生气:“你这个舍友怎么这幅德行,早听说上海人很精细,也没到这种程度吧。再说她不是东北人吗,怎么一点东北人的豪爽都没有?”
方宜晴说:“也许这边就是这种作风吧,什么事都要算计地清清楚楚。不过这样也好,先把话说清楚,后面会少很多纠纷。”曾祥宇笑道:“可别你在这住几年,也变得跟她一样琐碎了。”方宜晴嗔怪地打了他一下:“我才不会变成那样呢。”
她其实也有些糟心,本来对上海充满了向往,没想到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这幅德行,不知道公司的那些同事都好不好相处,有没有跟这个周玲类似的人?
“你要早点过来啊,一想到还要跟这种人在一起待一年我就觉得心里好烦。”在曾祥宇面前她不需要故作成熟大方,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曾祥宇抱了抱她:“你放心,我一定早点过来,到时候咱们自己租个房子住,那时我们就一起解放啦。”一句话说得方宜晴又燃起了对美好未来的希望,突然觉得跟周玲相处一年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东西买齐之后,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变得不够用,两个人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把东西都归置好,当刚买的那串风铃被挂在窗边,风一吹,那悦耳的“叮铃叮铃”的声音让房间里霎时间充满了一种灵动的生活气息。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一起去了几个上海有名的景点,只是玩下来曾祥宇有些失望。东方明珠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外滩原来并不是一片特别美丽的沙滩,只是一条靠江的步行道;鼎鼎大名的黄浦江似乎还没有珠江宽阔,水质倒跟名字挺吻合的;南京路蛮繁华的,只是正值暑假,各地来玩的人特别多,熙熙攘攘地光顾着人挤人,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
只是在夜色降临的时候,他们从外滩望向对面的陆家嘴,那一片五颜六色高低错落的霓虹极为漂亮。
曾祥宇想起自己才到广州时的那天晚上,跟中山大学北门看到的灿烂灯海相比,陆家嘴的夜景无疑更漂亮更辉煌,但给他内心的震撼却远不及那时候。他把这归结为自己变得更加成熟,眼界更加开阔,不再像初出茅庐那样对什么都大惊小怪。
送走曾祥宇,方宜晴闷闷不乐地回到租处,她走进房间,突然发现缺少了曾祥宇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意趣,变得索然无味,初来乍到的兴奋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该吃晚饭了,她到一家面馆点了一份鸡汤面,味道寡淡的清汤里浮着两根青菜,面条不是手工的,一点都不筋道,还有点硬,她越吃越没味,还剩了一大半就搁下不吃了。
原本想着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到真要开始一天一天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她才发现没有了曾祥宇的日子竟然会这么难熬,比起当初在北京的日子尤甚。
那时候两个人还没有开始恋爱,即便相思不断,却并没有那份你侬我侬的亲密,日子似乎还好过一点。在广州的三年两人每周都见面,住校的时候还有熟悉的朋友,也不怎么难熬。
只有现在,至少半年的时间见不到曾祥宇,身边只有一个不好相处的舍友,想起来都觉得好难熬。
她有点后悔来上海,如果留在广州,即便工作没有这边的理想,至少能跟曾祥宇一直在一起,好朋友也多,那样的日子肯定比现在更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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