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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坛星宿诉忠谏 孤掌一鸣终如愿

文坛星宿诉忠谏 孤掌一鸣终如愿

作者: 夜窗轩梦 | 来源:发表于2024-05-28 15:08 被阅读0次

            书接上文,一般文武官员齐聚陈府后,定出一条计策,通过增加恩科,即可拉拢一批读书人,效忠自己;又可以将自家人安排进来,好掌控中枢。

             下一次早朝上,百官分御道两侧,列班而立。

            “皇帝驾到,众臣朝见——”伴随着李公公细长的声音,隆绪皇帝从后殿昂首阔步地登上了龙椅上。有了昨天老辽王的撑腰,隆绪帝一改往日的颓废,今天格外的精神。

            “众位爱卿,今日可有事奏。”隆绪帝高亢之声回荡在雄伟的太和殿上。

            “臣有本要奏——”礼部尚书周梓康出班上奏。

            “周爱卿所奏何事。”

             总管太监李福走下御阶,托起周梓康高举头顶的奏折,缓缓退回御阶之上。

            “古语常言:治国赖有贤才。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多地府县多有开缺,盐铁茶道亦有人手之不足,吾皇何不降恩于天下学子,增设一恩科,以显陛下求才之切,望陛下伏准。”

            “周爱卿所言,诸位就来议一下吧?”

            “周大人所奏合情合理,还望陛下准许。”邓华率先跳出来附和。

            其他大臣看到两位尚书的表态,就知道是丞相授意的,便纷纷应声附和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卢枫看着满堂的附议声,一扫昨天的不愉快,内心不经意的得意了起来:看来这朝堂上还是聪明人多,还知道我是丞相,并没有和杨奭他们御史台搅和在一起,与我作对。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飘飘然。但终究还是沉浮宦海几十载,内心岂能让外人看清楚,因此卢枫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臣反对——”

            一声清脆的反对声打破了朝堂的和谐,也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周梓康、邓华二人的脸上,也深深地卢枫从飘飘然中敲醒。

            众人回头望去,想看一看究竟是谁这样没有眼力劲。

            只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从队列中出班。

            此人就是曲阜侯、太子冼马、国子监祭酒吕廉,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了。这老头可是大隐一神人,高宗仁和二十年,14岁的吕廉一路披荆斩棘,乡试、回试均夺魁首,后在殿试上奉上“治国三策”,面对高宗和满朝大学士的询问,对答如流,深受高宗喜爱。高宗当时告诉他原本要点他为状元,可惜年龄太小,要屈尊探花郎。谁料吕廉直接反问高宗是以才论人还是以齿序论人,震惊整个保和殿,高宗更是惊叹不已,小小年纪有此大胆,称赞他的“海内诤臣”,遂点为今科状元,创造大隐第一位“连中三元”的学子。值得世人谈论的是和一起被授予进士及第的另外两人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榜眼是他的伯父,也是他的授业恩师吕尚之;探花是他的父亲吕从之;留下了“一门三及第,两辈同登科”的美谈。这位老祭酒学问造诣非常深厚,修书著说、着述等身;而且廉洁奉公、不畏强权,当初有人送礼给他,谁料这老头写得一篇《酬谢贿赂赋》,弄的送礼的人灰头土脸。这样一位正直、廉洁、有大学问的老头,深受被天下的读书人的喜爱和景仰,被奉为“文坛领袖”。

            这老祭酒早些年就已经位列中枢了,做过参知政事,与卢枫之父卢伯元同掌朝政,时人称之为“副相”。出使外邦,代领朝政,可谓一时炙手可热。怎奈这老头对做官并不感兴趣,一心想着著书立说、教书育人,于是多次上书致仕。怎赖武宗皇帝不舍其离朝,又不想抑其胸志,于是封为曲阜侯、领太子冼马衔,出任国子监祭酒。虽然干着三品官的事,享受的确是正一品衔的待遇。

            这老头在朝堂上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才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权臣悍将,即使面对皇帝,他也不曾例外。其他人也清楚,毕竟他老人家面对高宗都敢正面直杠,何况这些人。所以卢枫那些党羽将恩科这件事在朝堂上推向一边倒的局面,就算杨奭也不敢轻易表明态度的情况下,他老人家才不管呢,直接以一个人的力量和卢枫的党羽硬杠上了。

           “吕老大人,您有何高见。”隆绪皇帝一脸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

           “开科选才,无可厚道,也是求才之举。但无故就增开恩科,与礼不适,与法不合,与名不正;如此贸然开科,恐贻笑天下。”

            “吕大人,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多地均有开缺,增补人员不足,此时增恩科,不正是合礼合法合名之举啊!”吏部尚书邓华上前辩论到。

           “邓大人,你作为吏部尚书可谓极其不称职啊!我奏请陛下更换吏部堂官。”吕廉老头子望着邓华轻蔑一笑。

            “吕大人,此言何意,虽然我等敬重您,可是要无中生有,学生也顾不得师道尊严了。今天您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下官可要弹劾你个诽谤之罪,奏请陛下主持公道。”邓华激动地辩解到。

           “诸位都知晓,隆绪五年的进士科才过不久,新科进士们绝大多数还在他吏部文选清吏司待选。你是说各地开缺,而不知还有进士待选,可见你对本部知之甚少,此为不称职之举,此乃罢免你原因之一也。有进士待选,而多地开缺而不能及时补其缺,此为渎职之举,此乃罢免你原因之二也。”

            说到这里,邓华不禁退后了几步,确实打到了他的七寸之上,弄的邓华哑口无言。在全场人看来,邓华玩政治的水平确实比吕廉要差的多。

           “皇上、诸位同僚,邓-大-人,老夫还算说出个子丑寅卯了吧。”吕廉故意将邓大人三个字拉长。

            此时卢枫一脸漆黑,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这还了得,几句话就差点要直接罢免吏部尚书,这些人哪里是这老头的对手,再让他说几句,我这些党羽不全部要被拿下。想到这里,卢枫不得不站了出来。

           “皇上,诸位,诚如吕大人所言,邓尚书确实该辞官罢职。但邓大人半个月前就已经将待选的进士们都补缺到各个地方了,具体名单已经上交鸾台,等待最后的核定结束后,便会上报皇上。邓大人之所以有此忧虑,就是核定了在朝的地方官员,发现老朽昏聩之徒较多,但一时无法替补,就想通过增设恩科,选拔一部分人才,尽快将那些昏聩之徒更换。此乃利国利民之徒,是为了大隐江山之考虑,是社稷之福。”卢枫慷慨陈词到。

            “若如卢丞相所言,甚是为好;如若不是,还望好自为之。”吕廉不屑地瞥了卢枫一眼。

           “陛下,老臣就说这些,恩科是否增开,还望皇上伏察。”

            说完,吕廉退回班列中。

           “杨爱卿,你有何建议。”

           杨奭这会也不敢轻易发言,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他是卢枫一党最大的政敌,而且他既没有王洵老王爷威严和与皇室关系,也没有吕廉这种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超然,唯有谨小慎微,才能避免被卢党抓到把柄。

            “皇上,微臣绝对卢相、曾、邓二位尚书所言并无不妥,吕大人的忧虑也并不无道理,全赖陛下裁定。”

           杨奭这番话完全是隔靴挠痒,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杨大人,你退下吧!”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

           “臣遵旨。”

           “谁还能谈谈看法。”

            隆绪皇帝目视群臣,偌大的太和殿内静悄悄的,就连大臣们呼吸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此时的那种孤独感犹如一个人置身荒芜的沙漠中,又或如被囚禁在一个四面环洋的孤岛中的那样孤独和无助感瞬间弥漫到隆绪皇帝的心中,让这年轻的皇帝感觉到什么叫孤家寡人。

           上一次朝会之前,其实这个小皇帝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虽然对于卢枫的擅权乱政一直深恶痛绝,但无奈自己实力有限,人家卢枫胳膊比自己大腿都壮,好歹卢枫目前还没有废除他的打算和能力,所以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坐朝听政,具体事情都交给卢枫,说不定哪天卢枫老了,心情好了,一高兴就还政给他了。

            能够经过那次朝会的对决,他才意识到他的祖辈们给他留了那样有震慑力的老祖宗,又激发了他那颗被尘封已久的渴望权力的心。加之,今天发现这个曾经被自己误解的曲阜侯,做过自己冼马的国子监祭酒的吕廉,原本他以为吕廉只是一个老古董、老学究,居然是一位目空一切,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主。这就更让隆绪皇帝那颗萌动的心更加强烈了。但目前看来,朝中像王洵、吕廉这样的人太少了,好不容易出了个唐玄还被逼死;而他杨奭并不是死心塌地的为我夺权,人家只是与卢党是政敌,自己一党又太弱,所以他要寻求盟友,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他只是想联合我搬倒卢枫而已,这种人绝对不能深信。想到这里,隆绪皇帝不免烦躁起来。

            见众人没有回应,隆绪皇帝更烦躁了。

             “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

            隆绪皇帝不愧出身帝王之家,那种王者的风范与生俱来,今天一改常态,让那些怀有对这位皇帝长期逆来顺受的刻板印象大臣下了一大跳,真龙天子震怒的压迫感瞬间袭来。

          “臣等失职,臣等罪该万死。”

          “臣等失职,臣等罪该万死。”

          “臣等失职,臣等罪该万死。”

           群臣们纷纷下跪,就连卢枫也被下了一跳,下意识的做出下跪的姿势。

           “卢相免跪——”

           卢枫早先年就已经得到御前免跪的恩赐,只是今天从隆绪皇帝身上他看到了武宗皇帝的影子,让他内心仅存的一些君臣之礼被唤醒。当然,他不会跪的,这点隆绪皇帝知道,卢枫也知道,但卢枫明显下跪的姿势全场大臣都看见了。所以隆绪皇帝故意拉长声音,好歹让这个印象在群臣中加深一下。

             此时的卢枫满脸的不愉悦,但也只能谢恩。

             杨奭刚刚说完那些隔靴挠痒的话之后,大脑并没有闲着,而是飞快的运转着,想着怎样反击卢枫一党。突然他想到了好办法,于是出班上奏。

           “陛下,我觉得卢相和两位尚书所奏之事纯粹为国选才、为设社稷分忧,是忠臣之举;吕祭酒所言的担忧也是情理之中,科举选才,国之大事,不可不察。”

            隆绪帝看着杨奭一眼,心里想着这个杨奭又在打太极。正当隆绪皇帝和群臣看这位老奸巨猾的御史大夫如何打太极的时候,却没想到杨奭来了一招“后发制人”。

           “臣以为陛下当昭告天下,告知天下学子陛下求才若渴之心,特增设恩科,降恩天下学子。同时为了让天下读书人看到陛下的诚意,请陛下让天下读书人景仰的吕祭酒担任本次恩科会考的总裁官。”

            吕廉一听,会心一笑。他深知卢枫奏请开设恩科的意图,无非是想举荐自己的人担任总裁官,选拔一批忠于自己的读书人。这时候被杨奭这样一弄,计划破产了一半。他心里默想:杨奭政治智慧还真不一般。

            “皇上——”

            “吕廉。”隆绪皇帝没等卢枫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臣在。”吕廉出班。

           “你是天下读书人楷模、当今文坛领袖,又是进士及第、状元出身。让你出任恩科总裁官,是众望所归,不知你以下如何。”

           “臣定当不辱使命,为国选出真才、大才。”

           听了吕廉的回答,隆绪皇帝站起来,对着群臣说。

            “恩科大事已定,礼部、鸿胪寺会同科考总裁官,选择良辰吉日,昭告天下,共同办好这件事。退朝——”

             在群臣的山呼万岁中,隆绪皇帝回到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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