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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快两年了,不曾联系。
恰巧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相遇,他看到她,她也看到了他。
喝了杯饮料后一起逛街,路过一处卖耳环的地方。
她问他,你觉得我会喜欢哪个?
收集耳环一直是她的爱好。他瞄了一眼,随手一指,恰好是她最喜欢的。
售货员小姐说,这个很漂亮的,帮你女朋友买吧。
他跟她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他真的很想用手挽着她的腰,说,好呀。
她虽然脸色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内心早已起了波澜。
可惜,不能。
大概多年以后,他还是能够轻松挑中她喜欢的东西,但是却无法帮她戴上。
她大概还是知道他会挑中,但是她已经不再悸动了。
她始终都会是他的软肋,却永远都不会是他的铠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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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智文第一次见方梓月的时候,是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与婚礼热闹氛围有点格格不入的她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穿着一件白色正装衬衫和西裤,但仍然遮挡不住她的腰肢纤细,小家碧玉,像古画里江南水乡女子一般。
梁智文不自觉地用手整理了一下发型,让自己显得更精神点,以自我感觉绅士般的步伐向她的方向走去。
梁智文选择了与她隔着一张空位的位置坐下,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也不会存在压迫感。
这个距离更让梁智文心存悸动,她肤若凝雪,明眸善睐,温婉贤淑,身材娇小,却有着一张大眼睛,格外动人。
方梓月略略低头,认真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从角落里落地窗折射进来的阳光,恰好打量在她的身上,似乎有点不真实的美好。
正沉浸在这种感觉里的时候,忽然,她抬起头。
梁智文猛的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之举。大脑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偷看行为,慌张的解释道:
“你好,请问这边的wifi密码你知道吗?”
方梓月带着点自嘲的口吻,笑道:“我穿得这么像酒店的工作人员嘛,我还在上学,今天只是过来兼职督导。”
“哪有这么好看的工作人员,做婚礼督导多好,这么喜庆的事”
就这样,从兼职趣事到兴趣爱好再到学习生活。在方梓月不经意间说自己喜欢吃肉,并且无肉不欢的时候。梁智文看着她约90斤的体重,有一闪而过的错愕,随即大笑,带着一丝欣喜。
活动结束后,两个人互加了微信,但之后却一直没机会再见面。毕竟住的地方相隔较远,而且方梓月的学课和兼职活动占据了平时大部分的空闲时间。
虽然没有见过一次面,但只要每次看着方梓月发来的信息和各种自拍的表情,都掩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庆幸着,每天沉静在这种我不问,你乐意分享的日子里。
然而她并不知道,他多想了解她的所有,倾听那些关于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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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网友式的聊天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月之余,直到有一天晚上,方梓月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是一条短信:
"想对自己好点,又舍不得,所以想借你的名义犒劳自己一顿,善解人意的梓月小姐,周末是否有空一起共进午餐。"
是梁智文发来的,方梓月看完,婉然一笑,嘴角微微扬起。
刚入冬的江南,早晚还是有些凉意刺骨,方梓月没到七点就起床了,心想着,没多久就能见到他了,心里的小激动还是难以掩藏。
在鹅黄色圆领毛衣和驼白色高领针织衫之间犹豫不决,方梓月本来就是有些选择困难症的小女生。“他好像喜欢白色多一点”,她在心里回想着平时的聊天记录。
好在这种纠结在口红方面没有过多的犹豫,圣罗兰12和阿玛尼400双层,是方梓月自己发现的色号,也是第一次见面时她所用的。
梁智文从车站里出来,看着方梓月一个人站在寒风里等他,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一阵心疼,默默在心里许下承诺,他梁智文这辈子一定要让方梓月做自己的女朋友。
梁智文大步向她走去,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傻丫头,你冷不冷。”其实,梁智文心中还有一大堆话想说,但一看到方梓月冻得有些红彤彤的脸蛋,嘴里有些梗塞,把想说的话都噎回肚子里去了,相反,只是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方梓月的双手。
方梓月双眼柔情似水地,满脸羞涩却很幸福的看着他,“我不冷。”
虽然是异地,但也不远。再后来,出于牵挂基本一个月都能见上两次面,约会的地点,也基本锁定在学校的图书馆里。
每次她在认真的做着漆画,他在认真的看书,她在认真的看他,他在认真的看她。
金色的余晖从窗户泻进来,恰好照射在两人的衣服上,暖洋洋的似乎很温馨。
在图书馆,梁智文常常用空闲的一只手将方梓月的手握在掌中,方梓月每次都很羞涩的埋着头看书,生怕被他看到她害羞的面庞。
两个相遇、相知的人在一起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单纯而美好,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欢喜。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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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后,毕业了。相约来到了同一座城市,上海。
车水马龙的喧嚣,敌不过此刻的有你真好。
梁智文和方梓月辗转多处,付三押一后租了个合租房,交完房租,看着口袋里三位数的余额。
在灯光昏暗、有点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梁智文和方梓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方梓月觉得应该给梁智文信心,笑着对他说:“文哥,别担心,现在我有了你,以后一切都会有的。”
说罢,给了梁智文一个深深的拥抱。可以看到此时,梁智文的眼角泛着点泪光,他庆幸自己拥有着不离不弃的她。
有我在,别饿着,多吃点。这三个字是方梓月觉得最好听的情话。
合租屋里聚集这全国各地的外地人,大家各忙各的,从不交流。
每天,都要跟7、8个人能抢马桶、洗衣机、淋浴室,排队刷牙。糟糕的隔音,听着隔壁嬉笑怒骂的吵杂声失眠到深夜。也常常对着黑暗的墙,漫谈着微不足道的理想。
幸运的是,没过几天,梁智文和方梓月都找到了工作,虽然待遇一般。但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如何把仅有的几百元撑到发工资那天。
刚入住,牙刷牙膏毛巾等基本生活用品买完后,平均每天不到二十元的伙食费,一向处事不惊的梁智文,脸色阴沉。
方梓月第二天没告诉梁智文,偷偷的去淘了个二手电饭锅。
梁智文利用下班时间去做了一份饭店服务员的兼职,理由很简单,工资日结,15元一小时,一天可以挣45元。
“文哥,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方梓月有点生气的问道。
梁智文挠挠头,耐心的解释道:“月月,你看,我这不是刚入职嘛,公司事有点多,想表现积极点,让领导认可,而且可能最近几周可能都要加班,不过我保证,下个月开始就不加了。”
“好吧。”方梓月嘟着小嘴不情愿地说,“不过,文哥,你看这是啥,嘿嘿,电饭锅,以后我们可以自己在家煮粥做饭吃。”
吃过晚饭,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说上半天,睡意昏沉就抱着彼此睡过去。
那时候最穷,却在深夜抱得最紧。
半年后,换租了一间公寓,很小,一厨一卫一室,没有厅。
第一次,想着在房间里布置点小装饰,开始认真的做饭烧菜,买了一辆自行车,方梓月喜欢坐在后座搂着梁智文的腰。
日子过得清贫又自在。每次,梁智文发工资的那天,都要请方梓月吃一顿火锅。
方梓月一脸幸福喜悦地说,“文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以后会不会腻。”
“你长的好看”
“这个我知道,我是仙女月,不算~”
“你看你又瘦了,多吃点”
“我很能吃的,小心吃穷你”
“没事,让你吃一辈子”
不知道是不是火锅太辣,热气腾腾中,方梓月红了眼眶,用筷子夹起来一块年糕,那种酥软的口感,多年以后,一直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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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的生活是一帆风顺的,爱情也是。
来上海两年了,却几乎没有任何积蓄,面对无休止的工作强度和领导的苛责,梁智文很有挫败感,终日闷闷不乐。
方梓月躺着床上问,“文哥,我们来上海是为了什么”
梁智文苦笑道:“生活。”
方梓月望着天花板问道:“你累吗?”
梁智文用手指刮了下梓月的鼻子,说道:“有你在,不累。”
没过多久,为追求更好的发展,两人都选择了跳槽,可以相距太远,只得分开住。
工作日,各忙各的。周末,有时会选择呆在一起。慢慢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梁智文仍然会每天主动给方梓月电话,只是之间的话越来越少。
梁智文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偷偷买好了戒指想着给方梓月惊喜。算好了她下班的时间,在公司楼下等着她。却看到她下班后,上了一辆黑色奥迪A6,那位男士很绅士的给她开好车门。
梁智文还是忍不住拨通的方梓月的电话,故作平静地说:“月月,下班没,在做什么呢?”,内心早已想问个究竟。
电话那头传来了方梓月的声音:“没忙什么,最近公司事有点多,呆会儿还有个紧急会议,先不跟你聊了。”
“哦。”梁智文还想问很多问题,都没有问出口,只回了个哦,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
梁智文本想着一走了之,想到对自己这三年来也个交代,也想弄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位男士是方梓月的同事,上海本地人,家庭小康,人缘好。想追方梓月的时候,被明确拒绝。也没有过多纠缠方梓月,想着请她吃顿晚饭,以后大家就是好朋友。于是就有了今天晚上这一幕。
方梓月想着梁智文平时工作压力大,就没想把这些小事告诉他。
吃完晚饭,那位男士开车送方梓月回家,走到小区门口,方梓月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家楼下徘徊。
即使光线很暗,她看到他,他也看到了她,他好像比上个月见面时憔悴多了。
方梓月回头跟同事说了拜拜后,立即向梁智文走过去,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嘛”,梁智文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生气。
“文,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梓月也有点急了。
“月月,你难道不该跟我解释点什么吗”,脸上抹不去的忧伤。
“他只是一个普通同事,加班后看时间太晚,送我回家的”
梁智文紧握戒指盒的手松了下来,戒指盒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梁智文想过只要方梓月坦诚地跟他说明,他就会原谅她的。可是,没有。梁智文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头准备离开。
“梁智文,你站住,你今天要是走了就永远别回来”,方梓月在背后大叫道。
他还是踏出了小区的大门。
方梓月捡起地上的戒指,打开看了一眼,是上次跟他逛街,她说喜欢的那款。
方梓月想到,爱一个却不相信她,也许梁智文并没有多爱她。
两个人都不认为自己有错,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以为自己赢了,其实输的一塌糊涂。
一夜无眠,冷静过后,也许之间的分歧并不仅仅是这次的误会吧。方梓月给梁智文发了一条短信:
“我们分手吧”。
“你确认?”
“嗯。”
梁智文没有死缠烂打,后来听说他回家了,回老家了。
方梓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躲在厕所里,泣不成声,心被掏空了一样,只留下了那枚刻着“文love月”的戒指。
三年了,他们还是他们,也不再是他们。
所以不用怪,所有的错过都是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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