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说出他的故事。
福冈爱静静聆听。
飘着灰尘味道的故事。苏的经历。
那个孱弱的梦境一直困扰苏,也造就了苏冷感的五官。
手指的温度,运动的频度,还有阴茎的力度。
福冈爱没有发言权,只是聆听。
待在一个陌生人家里不难,即使是赤裸着,只要暖风充足,对皮肤对心灵都是放松,福冈爱也不是一个不能忍受寂寞的女孩,甚至,她比别的正常女孩更加喜欢一个人待着。
被审视,被当作一样物件,被领走,被当作一样物件来要求,这是刚刚进入这个房间的女人来说,还是略难。
苏的态度始终不温不火,真的像是在家具店拎了一件家具回来,随便摆放在哪里一样。
可是福冈爱做决定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希翼的么?
谁也不会再注意到自己,自己将会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这个世界上的价值观将统统远离自己,将永远都不再适用于自己,希望自己就像一只台灯,一张床,一样家具一样,呆在一个相对长久和安静的地方,渡过余生。
成为某人的家具,福冈如愿以偿。现在的她,变成了苏的椅子。
停下来,呆在窗边,这个方向很好,让她安心,对着散发柔和光芒的台灯,开始把所有的心思,都用来专注一只美丽的椅子。
不会心思杂芜。不是欲念丛生。不再嘈嘈切切。
外部消失了,不,外部依然存在,换成了“迷人”模式,事不关己的时候,迷人立现。
凝视窗外那棵树,端坐于此,咬住嘴唇,赤身坐在床沿,观察面前的椅子。
它光滑,细腻,安静,不着一丝,丝毫没有躁动不安。光滑的腿,一动不动地待着,做一只优雅的静物。
喜欢与厌恶,都需要承受,又或者,在这个房间里,喜欢与厌恶,都与福冈无关了吧?
这是一间静谧的,安全的房间。
这是一个游戏盒子,苏上紧游戏的发条,于是,这只光滑的椅子就呈现出来。
“只有仙女才会做得这样美。”
苏赞叹。
缓缓而坐,窗外是灰色的天,她甚至感觉到了她身上即将到来的雨天的凉。
他轻吻她鼻尖。
她报知以湿吻。
雨水倾巢而出的时候整张桌子都湿了。
享受苏的沉默和抚摸,这里相当安静,苏的房间,有种让人长眠于此的预感。
苏揉捏我小腹,他的手,让她感到安宁,安宁的周围,是我所熟悉的黑黑的叵测。
叵测的周围,是一个一个的光斑,就像某种记忆的碎片,如果21岁的福冈,真的决定当一只椅子而拒绝人世的生活的话,那么那些闪光的碎片,说实话,好羞耻啊,说实话那些闪光的碎片就真的只是些做爱的片段。
这些片段,伴随福冈到这里,像白得发亮的天鹅,游在叵测的湖水中。
可耻的21年哪!
终于了结了。
福冈含着笑,对着苏笑,苏俯视着她,看她的笑脸,好像黑水谭里的一道白光。
“是因为叵测所以想到死的么?”
苏捞起福冈的时候,问过她。
“是因为想到死所以才想拼命地做爱吗?”
“与其说是想拼命地做爱,不如说是想得到各种折腾统统结束后,那种空洞吧。比起做爱的杂乱与繁琐,那些空洞的吸引才是更致命的吸引,就是一种纯粹的空洞,终于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的空洞。”
“可是还是需要折腾的吧,”
“带你去一个房间。”
苏说。
“比湖水更安静吗?”
“比湖水更安静。”
“比湖水更潮湿吗?”
“比湖水更潮湿。”
“比湖水风景更好吗?”
“未必比湖水风景好,可是我,觉得更适合你!”
恶魔摆动了一下它的尾巴,房间外的走廊上燃起一场大火。
门栓都红了,苏再次进入,福冈爱湖水般的神情,是多么的适合这个房间,适合他,他要她,要她,要也要不够。
不管门外的地狱之火多么炽烈,福冈爱只管安稳地做一只光滑微凉的椅子,苏抚摸她,转身离开,苏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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