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父亲对这些泊来的节日不感兴趣,今天还是要应应景的。
年轻时脾气暴躁的父亲越老越温柔了。
父亲29岁便没了父亲,除了自己一大家子,作为家里的长兄,最小的弟弟妹妹仅有十几岁,也是需要照顾的,上面还有八十多岁的奶奶,生活压力可见一斑。记忆中父亲没有得闲的时候,下雨天其他人不用上工,作为小队会计的父亲利用这个时节算全队的工分。冬天里,是生产队农闲的时候,闲不住的父亲要不去山上采石板买,要不收拾猪圈、整理兔笼子。
□ 父亲暴躁脾气,也源于这个压力和忙碌,一时找不到工具、别人干的活没有达到他的标准、别的人跟不上他的节奏,他都要忍不住发火,粮食被雨淋了、本来可以完成的活因为天气没有完成,父亲都会莫名的发脾气,有时候发脾气并没有针对谁,而是一种烦躁、一种发泄。
□ 因为这种脾气,我们娘几个都怕他,虽然他没有对母亲动过一个指头,也没有对几个孩子打过一个巴掌,吼几声的情况都很少。
□ 我们几个怕他还因为他很少和我们聊天,吃饭的时候,几乎是他唯一的树立家风和了解我们学习情况的时候,这时候他会和我们聊一些我没有见过面的爷爷以及太爷爷的一些逸事,比如有煎饼屑掉到地上,爷爷会小心点捡起来,吹一吹,放进嘴里。这个时候,父亲是慈爱的,但是我们几个人只是默默的听着,勤俭节约、孝敬老人、对人友善等等观念便在心中生根了。
随着几个子女的逐渐成家,经济情况越来越改善,生活压力越来越小,迈向老年的父亲越来越温柔了。他会逗逗孙子,我们回家的时候他会下厨房炒几个菜,并自豪的黑一下母亲“比你娘炒的有味吧”,他会摘好自己种的几样菜等我们回家拿,他会陪着上大学的孙子喝两杯,他会和我们聊聊家长里短……
这时候,他老人家的满脸褶皱里,眼角眉梢里,都是掩不住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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