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不时溜来玩的,不知名的四岁男孩“弟弟”。
乐一大早在院子里恭送清清出去吃早餐后,又独自晃悠了一阵,意外地捡到根铮亮的钢棍子,敲敲打打着楼梯栏杆回来了。
这根筷子粗,一尺来长的棍子,便伴随了他整个周日上午,不离左右。
午饭过后他又跑来宣称,棍子易主了,馨语用一大包虾条跟他换棍子,他同意了。
他颇土豪地撕开虾条,开始享用,随即招来了两只馋嘴猫。清清和那弟弟围着他转悠,嘴里不住地讨要。清清仗着关系铁,很快就要到了一大把虾条,抓在手里往嘴里塞。弟弟毕竟是新相识,乐乐厚此薄彼,只肯赏他一条两条吃,最后干脆不给了。弟弟哪里肯闹饥荒,堵着乐乐软硬兼施,一边挥舞着双手向前抓,一边嘴里好好请求:“再给一根,就一根!”
被围困住的乐乐被他的气势干扰得手忙脚乱,最后干脆一瞪眼,一抬手:“我打你了啊?!”
弟弟才勉强缩回了手,旋即不见了。很快三个男孩站到门口,乐乐激动地叫我看:“弟弟也回家拿了袋虾条。”
果然,弟弟手里捏了一袋一模一样的虾条袋来吃,袋子上蜷曲火红的大虾也一样一样的。
他一回家就能拿来这么碰巧一样的一大袋虾条,好像变戏法。
他们坐到小桌前,各据一方,不知清清的虾条是谁救济的,反正三人面前各摆了虾条和一杯水,因为辣。他们一边吃一边摇头晃脑地聊,不时低头钻看对方袋里的虾条还剩多少,“我这还有九万条!”“我也是!”
弟弟很悠优自在,很快就自然地把一只脚搭到桌子上架起,乐一边大嚼,一边微微抬下下巴示意脚下去,脚便放了下去…
快吃完,他们拍拍手,或许要把残渣拍掉,乐乐总结性地发言:“我们好夸张呀,什么九万根虾条,最多一百条吧。”
吃罢,一哄而散。
……
孩子们玩得正酣,乐突然跑来往我手上塞一把枪:“帮我修好,好吗?”
接过一看,一根3公分长的钢销脱落,得卸开枪才能修,我立马推了回去“不行。”
其他孩子团团围坐在垫子上,乐乐则掏来螺丝刀等,独自坐地上开始捣鼓那把枪,拧啊,整啊,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他终于站起来了,那堆孩子已不见了。
他追上楼去,一会儿又和孩子们涌下来,馨语问:“你怎么把清清那枪修好的?”
“螺丝刀打开,巴拉巴拉…”
他曾一度热衷于拆卸玩具汽车,心潮一过,不再摆弄已好久,过时手艺如今又派上了用场哪。
……
中午,乐特意跑回来报,有台风来袭,馨语下午不必上学去了。
后来清清也回来了。
有雨的日子,于孩子往往有种特别的感觉,他们似乎更加激动。雨越大,情绪愈高涨。如今,滚滚而来的,是台风。
整个房子,整个楼道,仿佛不因台风而下降温,反伴随着呼呼风雨声,越来越升高。恍惚间,有种熟悉的感觉涌来,一时之间,又不知那到底为何。
孩子们一趟趟在房间里,楼道里上下来去窜动,或在阳台扰攘,叫嚷声不绝于耳…
我突然回过味来,这是节日般的热闹和快乐,满溢在空气中,窗外淅沥噼啪的风雨声,宛如遥遥的大海,不间歇地送来深沉又热烈的节日伴奏。
节日为何日,在开心玩耍的日子里,更在有台风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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