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愚老人 著
山顶洞人 批注
曹山云逢缘荐得相应疾，就体消停得力迟。”若因听法的人修法，岂不是就体不如逢缘荐得者多矣？
曰：此处汝等心粗，当细辨之。古来逢缘荐得固然有人，然其人用功夫或五年十年，甚至二三十年，忽然啐底折，爆底断，遂得大悟，与得力迟者亦相去不远。其就体得根本智者，乃功夫保任稍有懈怠，以致迟延。若保任功夫绵密，三五年便彻底掀翻，何须要似大梅二十年之冷坐？即如山峰赞大慧竹篦子公案甚好，又云二十年举此示人，无有当其意者。以我看来，不若直指听法的人与学者，就此本体修行，一二十年内，虽然消停而得，而人岂不多乎。教人于不背不触处参，此法固好，然因此不能入而退者，不可胜计。如彼逢缘荐得者，岂易得哉？其得力迟者，乃自己失于消停，而非就体之故。今汝此问，乃轻此听法之人，还要参语句，逢缘触着磕着，啐底折，爆底断，才叫作大悟，此则大错。
三峰又云：此法有刹那际可以发明与人，不必延捱岁月乎？我设七日要人悟者，还是为中下人计。若中上人来，只刹那际我教他悟去。观此说，则参篦子，岂不延挨岁月？大凡看古人说话，切不可死看。今人看曹山“逢缘”两句，便将就体者看轻，殊不知古来就体成佛者，有恒河沙数。如果能得此本体，岂不有成佛之理？即迟些亦何妨？曹山不过说略迟些，并不曾说就体不是。后人遇到已经就体者，还教他参语句，搅乱他现成之根本智。自唐以后，多有此病。
再者，啐底折，爆底断，乃大悟去，自古来原有此等，盖他功夫真切，久而不舍，乃有此等境界。其渐修渐悟渐彻者，自古来原有此等，久而彻悟与爆底一样，都归于此体此用，并无差别。后来这伙野狐，他何曾啐爆过，必要人啐爆，才叫作悟。又不晓得如何作功夫才到啐爆时节。要知有啐爆时节，惟三峰说的功夫真细密，真紧要，真切实。若依他说作功夫，三五六七日便可啐爆去。然啐爆去，亦不过悟得此我而已，较之为师发明者力量略大些，亦无甚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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