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自唠的自序
有一段时间我酷爱吃宵夜,基本上每夜都要弄点什么吃的,也就是那一天,大概是晚上11点多,母亲坐在客厅里看着一部不知名的抗日电视,剧名迄今为止都不知道,而我自然旁若无人的低头继续对付碗里的方便面。
这时候母亲的眼神可能在有意无意之间瞟了我一下,然后很是淡然地告诉我说:“你顶上的头发快脱光了,头皮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当时的我是愣住的,然后颤抖地放下筷子,颤抖的用拿过筷子的右手仔细摸了摸了头顶。
图片源自网络如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我想我的右手仍旧是矫健的,他的速度足以在我高中时安抚我躁动的青春,他的力量也足以让我翻过家里的围墙去网吧包夜,但,当右手去摸头顶的秀发时,那有些稀疏且微微卷曲泛着油光的秀发,让我的右手颤抖了。
在这一刻,我灵魂附体,我万念俱灰,我如同被超度,我升华到看见我满脑袋都是微微泛着油光的头皮。“中年”这个如同禁忌的名词自此蹦入我的脑海,要知道前一天我还混着嘈杂的人声在酒桌上对着啤酒一阵“旽旽旽”。
图片源自网络如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我想我应该做一点什么,但也许这具身体恐怕也做不出什么了,于是乎,便有了写点什么的想法,毕竟坐着总比站着好一点。
如果要给我三十岁以前的半生下一个定义,我想除了无所事事没事找事之外恐怕再无所得,二十四岁对我来说是一个分水岭,之前在学校里,每日小说为伴,而二十四岁之后基本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所以偶然一天说要写这样一篇对自己来说算是“长篇巨制”的东西时也不免心中发憷。当然,这是在写之前给自己发的牢骚,毕竟,有精力和心情写下这么一部回忆式的作品,确实有闲的蛋疼的嫌疑,而且我也不能肯定我写出的东西就能立马蹿红网络引领潮流独占鳌头。
图片源自网络如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但我想有些内心的记忆和感触总该是值得回味并且记录的,不为别人,就当为了在芸芸众生中渺小而又独特的自己。
最初写这个系列,构思来源于我的一位朋友,有必要介绍一下。当然,现在的他已经成婚立业,如今也跻身公安系统,做了一名膀大腰圆的人民警察,孜孜不倦的给任何一个地方装摄像头,有一种偷窥的原始之美。
图片源自网络如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但此君早期不仅瘦的像猴而且极度猥琐。最早之前的关于米磊的回忆已经模糊不清,只是此君的形象特点极其鲜明,在那个平头盛行的年代,他的一头飘然如潘婷的长发几乎过目不忘,并且也属于畅谈文学的愤青式青年,高三后考入某职校流氓专业,按理说毕业后应当迅速在甘肃的某个角落骑着电驴,给一辆辆名贵跑车开罚单。与现实不符的是,此人在校念书两年后突然跑去北京厮混,目的不详。
两年后此君辗转回来,有种看破大城市喧嚣的感觉,自此下决心猛读《行政能力测验》以及《申论》,又两年后,此君意外中举,化身范进狂欢整夜,自此踏入“体制”大门。
图片源自网络如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但其实这个早期的构思一构思就是十年,但总是没办法安静的坐在电脑前打字,那些桌面上的穿越火线、英雄联盟、魔兽世界的图标如同唐僧遇见的女王陛下。在没有三个徒弟的情况下,自然做不了道德君子,不免沦陷其中。但此前的岁月总需要一个整理归纳的过程,或可在以后翻看翻看,用以凭吊。
我有在北京自主实习过一年,那一年奔波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也是属于自身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我甚至能在一辆公交车上勉强辨别别人的职业,那些西装革履皮鞋发卷如同流窜犯一般的房产中介,那些不修边幅微微侧头如同鬼怪的电话销售。
图片源自网络如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当然,我还认识了我的一个朋友,他叫小牛,叫小牛的原因是他姓牛而且比我小,所以我在大庭广众偶尔喊他“小牛”时会遭遇别人异样的眼光,我想也许是我的普通话不标准,小牛什么都好,就是比较啰嗦,跟日本人有得一拼。
但他最厉害的是教会了我一个技能,就是自己跟自己说话。这其实是一门非常复杂的学问,第一个复杂的地方就是你得把你自己变成两个你。当然,这种技能被他得意的称为“自唠”,就是自己跟自己唠嗑,后来我觉得不好听,就改成“逆唠子”。
图片源自网络如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他听完这个名字就心领神会,从此绝口不提这个技能。到年底的时候我退了北京租的房子,跟他在火车站附近见了一面,我们喝着牛栏山吃着花生米,他不免有些惆怅,轻轻的说:“逆唠子都没学会,你就要走了。”
我有一种自己拉的屎糊自己一脸的感觉,然后很是文艺的说:“江湖路远,我们各自珍重。”
小牛不再说话,然后饮下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唱道:“哇呀呀呀,结账。”
老板天生自来熟,但可惜早年没学过戏曲,只得嘿嘿一笑,用流利的东北话说:“小伙儿,二十七元。”
坐在火车上,我第一次常识了“自唠”,我告诉自己:“江湖路远,一路珍重。”
只是没想到,这一声“珍重”,一说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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