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十五分。
我站在印表機旁,開了窗,陽光打在臉上,身上,突然就想起了高三時最喜歡做的事:曬太陽。午間休息的時候,我會習慣性的搬把凳子,坐在教室後門邊上,曬很久的太陽。
那真是件幸福的事情,會讓自己忘了冬天的寒冷,忘了高考的壓力。於是我就徜徉在冬日暖陽中,一直曬啊曬。
然後,冬天過去了,我曬黑了。
想來那並不是最黑的時候,最黑的時候是大一軍訓之後。快要結束的時候,學校拉著我們去拍證件照,於是我拍了一張攜帶時間最長的、最慘不忍睹的照片——一卡通上的學籍照。
一卡通拿到手,舍友都在吐槽自己照得有多醜,我默默掏出我的,她們甘拜下風。
過年聽長我十來歲的姐姐說,小時候我就是個男孩子樣,穿著男孩子的“空氣鞋”(土話直譯過來的發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叫涼鞋才對),下水抓泥鰍,爬樹摘果子。可我也是小小年紀就會踩縫紉機,六年級時做了個布娃娃送給語文老師,五年級時做了兩個小背包送給比我小兩三歲的鄰居妹妹,別怪我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因為大人們老跟我提起,說我小時候多能幹。
我像個男孩一樣野,又像個女孩一樣會針線活。
老媽一直相信我的動手能力,我的學習能力,我一個人也能過得不錯的獨立生活能力。
可其實,我也有特別弱的時候。
具體是什麼時候呢?我也記不清了。
我坐回位子,戴上隔音耳塞,還是聽得到幾個產品經理在大聲討論,聽得到附近工地在施工,聽得到馬路上來來去去的鳴笛聲,聽得到有人在在按門鈴。
我始終靜不下心來。說實話,也許我並非心情不太好,只是提不起勁兒,僅此而已。
熬到十二點,吃飯。
去外面買了飯回來了坐在位子上,打開《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邊吃邊看。吃完站一會兒,繼續看。然後,戴上耳塞,耳罩,攤開躺椅,蓋上套子,睡覺。
我聽得到隔壁同事有規律性的乾咳,聽得到偶爾的一聲敲擊鍵盤的聲音,聽得到廁所沖水的聲音,在這些聲音中逐漸入睡。
一點三十五,睡醒,比往常晚了五分鐘,我還是覺得提不起勁兒。
喝一大杯水,去衛生間,對著鏡子紮起頭發,默念三遍,我很精神我很精神我很精神(我很神經)。回到座位坐下,依舊戴上耳塞,一句話不想說,開始碼字。
視頻腳本改了第十四次,一次大改之後幾乎又重來。有不同意見提出,上頭說,沒辦法,有些東西得留著。
微信的文章明天就要推了,可我沒有任何頭緒,未參與到事項中,問的人資訊也給的零碎,怪我自己不懂提問和提煉,愣是生不出一篇完整的文章出來。
三點十五,洗個蘋果。
四點五分,碼字中。
突然收到你的消息。
你說,我買好票了。
我說,回XXX的?
你說,傻瓜,去你那。
我捧著手機,忍不住,無聲的笑個不停。
你要來了,你真的要來了,來我所在的城市。
今天是週一,我的心情不太好。
可你一個消息,讓週一變得美好了。
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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