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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连载:春芜(二十五)

故事连载:春芜(二十五)

作者: 小土山石 | 来源:发表于2017-12-14 14:16 被阅读0次

    看着夏芃打车离开,肖君砚点燃了一根兰州,乔远他们经常笑他抽这么廉价的香烟,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喜欢这个味道,偏偏喜欢。出租车消失在夜色里,他才意识到,在他俩那三年里,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寥寥可数,印象最多的是告别。

    他一路走着,烟头在夜色里忽明忽灭,才发现到了玉江边。在这寒凉的天气里,玉江两岸仍是灯火璀璨,只是没有往日的那种市井热闹。手机响了,是他的大舅哥程杨,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回口袋。夹着水汽的风冷得浸骨,他却浑然不觉,才开的一包烟却已然空了半盒。

    到家时,程杉正躺在沙发上看那部已经放了几百集的台湾家庭伦理剧。见他回来,她坐起身来问道:“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和乔远他们去喝茶了。思思呢?”“早睡下了。大晚上的去喝茶,不怕半夜睡不着?”她的注意力仍放在电视屏幕上。他把外套挂好,,旁边挂着程杉过年新买的大衣,喜庆的大红色,煞是显眼,她总是喜欢那样热闹的颜色,配她那张越发圆润富态的脸,到让人觉得莫名的可亲。胖人总是讨喜的,让人少了许多防备。

    “哎,对了”,程杉忽然想起来,“大哥打电话过来找你,说打你的电话没人接。”“哦,大概是没听见。大哥有什么事?”“不知道,没跟我说,让你明天去找下他。不要去办公室,直接去家里。”“好,知道了。我洗澡去了。你别看了,早些睡吧。”“这集看完就睡。”电视里大概正演到关键情节,程杉的精神高度集中,肖君砚嘴唇翕动了下,终究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在公司停车场遇到程杨,程杉喊了声大哥,肖君砚也跟着低低喊了声,程杨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三人各自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下班后,程杉自己回家。肖君砚在办公室加了会班,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

    嫂子已经把饭菜做好了,程杨拿出一瓶梦之蓝,给他倒上,两人小酌起来。

    公司的领导班子换届,所有科室的一二把手都大换血。不过内部人都知道,换汤不换药,无非是部门之间调动,最终还是那几个人。不过区别就在于,部门和部门是不一样的,有实权有油水的谁都想去。程杨虽然只在公司的副总中排名末位,但怎么说也算是位高权重。他想趁这次机会,把自己唯一的妹夫推上海外事业发展部经理的位置。

    离开程杨家的时候,程杨让老婆拿两盒茶叶给妹夫带回去。肖君砚随口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初五就来拜年了。”程杨送他出门,不忘嘱咐他:“我交代你的事别忘了。”他接过茶叶,笑道:“忘不了,大哥。”

    这两年木城的车也多了起来,偶尔也会有堵车的时候,肖君砚打开收音机,陈奕迅温暖的声音在唱着:“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拿着你给的相片,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听到这首歌的人,流下的泪,大概也都是因为自己的故事吧。

    前面的车流缓慢动起来,大概是发生了交通事故。那两盒茶叶就扔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顶级的好茶,来自某个产地,公司领导家里都少不了。某个长期跟着公司干的承包商恰好也来自那。

    乔远的电话过来,问他在哪方便说话吗,他说我一个人在开车,乔远说那不打扰你开车了,改天再聊。

    他跟乔远认识已经超过四十年了,同一个家属大院住着,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情谊,长大后都子承父业进了同一家公司。这话说来,就长了。他的很多事情,天知,地知,程杉不知,乔远知。

    几个月前,乔远第一个告诉他夏芃来木城的事,他那时正在外地学习,情急之下请假先回来,却是怎么也没有勇气去找她的。乔远说夏芃给你带了个儿子回来,他起初不敢相信。当年,他和夏芃是在一起过,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可是就那么一两次,怎么就会怀孕呢?二是夏芃当年必定是抱着恨死了他的心走的,即便怀孕,她还会留下那个孩子吗?

    乔远告诉他夏芃的儿子在G大附小读书,跟思思一个学校。他偷偷去看过很多次,躲在车里未曾露面。夏芃每天会接送孩子上下学,她的模样变化不大,毕竟她还年轻,身上不过是多了职业女性的落落从容。只是当乔远说她是已是G大的副教授时,他还是非常的惊讶。他当年以为自己把她推下了悬崖,没想到她却能在峭壁上开出美艳的花。她的孩子,只见过了一面,他就能肯定,那是自己的骨血,遗传的力量太强大了,那孩子的脸庞像她一般清秀,却又处处留着他的痕迹,毋庸质疑。

    木城公园郁金香花展的偶遇,他是再也没脸回避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她,为当年的事说一声抱歉似乎太轻了,要负起责任好像又太重了,他也做不到。所以他也说不出自己的目的。倒是她,开门见山,说的清清楚楚,丝毫没有自哀自叹,自怜自惜,倒像给他撕了一条伤口,又撒了一把盐,他竟痛的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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