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非村。
周四晚上的轮滑课,小乙哥和我最是喜欢。因为他可以高高兴兴地刷一场,我则能心无旁骛地看会儿书。
《海边的卡夫卡》看了有一段时间了,情绪上却一直不能真正地代入。上一秒,脑中才勉强勾画出那个命中注定被卡夫卡迷恋着的少女佐伯,下一秒,便进入一个会下蚂蝗雨、到处都充斥着隐喻的世界。现实和虚幻两条故事线以奇偶章节为界,遵循着各自的节奏,就像拔河线上跳动的那块红布,忽而往左,忽而往右,每次用尽全力,往往又徒劳而返。
于是,猜测这两个故事的相交点,便成了我看这本书的支线任务。而在轮滑课这样一个完全不需要我费心的时间段里,思绪不容易被打扰,猜对的概率也会高一些。
可是这次却做不到 ,因为我旁边坐了一个女人。
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口罩被扯到下巴以下,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张一合之间,耳朵上的挂绳便一紧一松,除此之外,和其他等待着的家长并没有什么不同。相比之下,反而是手捧一本书,专心苦读的我有点不合时宜。
孩子们开始训练后,我的阅读也渐入佳境。耳边的声音因为在同一个音调水平上,并不觉得吵闹。有一个微妙的感觉眼看着就要被我抓住。
结果有个声音在平和的声调中异军突起,尖锐且带着股急迫:“***,把后面的手抬高点!”
我们的目光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只见女人对着场中的一个孩子使眼色,孩子忿忿地停下来,嘟囔几声。教练自然也听见了,红着脸将女人的话高声重复一遍:“把后面的手抬高点。”
真吵。
我下意识地皱眉,感觉却已稍纵即逝。
我低头继续寻找在卡夫卡的梦境中”消失”的佐伯。但无论怎样,卡夫卡都是要走上弑父娶母的道路的,这个无从逃避的命运倒让我对他多了一分宽容。说到底,谁都逃不过那袭来自自身的“沙尘暴”,小说开篇就提到过,具体怎么说竟想不起来,只能往前翻一翻。
没翻几页,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葫芦画得大一点,最后要收一下,我没看到你收的动作。”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口香糖噙到嘴前,环顾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垃圾桶,于是快速低头,“呸”一声吐在脚边,用脚来回搓了几下才罢休。
被这么一打岔,我居然想不起来往前翻书是为了找什么,只得又回到最新一章。看了几眼,又想起来了,于是又往回翻。这么来回折腾了几次,我索性合上书不看了。
而这个女人的叫喊声却没有停过。“把腿打开滑起来”、“转弯的时候要慢点”、“为什么你每次都刹不住车,撞在围栏上?”……每说一次,她儿子就急刹车停下来一次,导致跟在他后面滑的孩子摔倒一片。
这其中有一句话最绝,“你能不能不要边滑边叫啊,吵死了。” 在一旁等待的家长们默默地对视一眼,都笑了。
这学得难道不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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