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城堡矗立在城镇中最吵闹的那条街上。是的,这座城堡没有在梦幻森林的深处,没有在环境优美的高地,没有在繁华的市中心,主人就将他建在了那儿,那条每天都乱哄哄吵嚷嚷的街。
街的环境说不上好,街边儿有随意丢弃的垃圾,苍蝇围着污垢打着转,有匆匆忙忙的行人,地面的水洼也来不及修缮,遇见赶时间工作的社畜们还会一脚踏进污水里。毫无疑问,这是一条热闹的街,也是一条脏乱的街。街道旁的建筑大多低矮,第二高的也不过是那家已经老旧的旅馆,俩边儿照例是大大小小的商铺,卖着杂七杂八的货物。城堡就突兀的坐落在这,毫无疑问,它与这条街格格不入。
城堡的主人早就去世了,那是个孤僻乖张的老头儿,城堡刚建的时候镇上的人都说那个老头儿已经老得糊涂了,偏偏就把城堡建在那么一条街上。老头子自己住,无儿无女,亲戚也不见往来。在老头子死了之后,教堂里慈蔼牧师本着主爱世人的心怀替他做了祷告,草草下葬。时间总是会带走些什么。慢慢地镇子里也没人再谈论那个古怪的老头子了。
城堡就这样搁置了。
原本规矩的栏杆里,久未经打理的花园泛着粗野的美丽。肆意生长的花树,结着巨大骨蕊的花苞,满世界飞长的爬山虎,蚊虫结队叽叽喳喳,杂草与野花争奇斗艳,灰雀巢在树枝丫里若隐若现,墙角的蜂窝也大得惊人,地上掉落了密密麻麻的小酸果,抬眼看看树上还是密密麻麻的果儿。这儿简直是孩子们的天堂。自墙角的栏杆被送信的马车撞坏后,一群小孩就发现了这里。
孩子是群熊孩子。
他们看上了落满灰尘年久失修的喷水池,池中央的雕像即使是不再干净也显得无比精致。他们用坏掉的栏杆敲掉了想要的部分,带走了那座喷水池最后的辉煌。落了锁的门无法进去但玻璃窗还是很好砸的,他们从破坏的地方钻进了这座鬼屋,在里面大吼大叫,掀掉了家具上蒙着的白布把它盖在自己头上躲藏。厨房器皿全都有了新的归宿,冷冰冰的橱柜惨遭抛弃,咚咚咚的声音绕着楼梯回响。满屋的灰尘激荡飞扬,和落日余晖来了场优雅舞蹈。
天黑了
“你想回去吗?”
“噢 !我不想”
“我我.我也不想”
“可是天黑了呀,这又没有亮光”
“那就.......”
他们派了俩个代表,取回了蜡烛,开启了他们最热闹的狂欢。乒乒乓乓叮叮当当的声音再一次塞满了城堡。 午夜钟声敲响,终于心满意足的孩子们带着疲倦敲响了家门。 使用过的蜡烛散落散落一地,有半截火苗颤颤巍巍地探头张望投入了地板的怀抱。
次日清晨,人们看见那座曾经华美的城堡不再矗立,四散的焦木预示着昨晚的景象,摇摇欲坠的房屋框架依稀残存往日的风光。许是那条小径的功劳,花朵仍依然绽放,园子也神奇的未全部遭殃。这座城堡终于和街上的所有房屋一样,不再闪耀。
又过了不久,有旅人住宿时偶然听闻,镇长决定在上面盖一所娼馆,不久就营业。谈论的人挤弄着眉眼,意味不明的哄笑。旅店的老板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
“欢迎再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