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眨眼，2018 又过去了一个月。
昨天的朋友圈里，很多人都在说九月对我好一点。
不过这两天对于第一批 00 后来说，是开学的日子。
我看到了不少热闹的开学新闻：
有的学校在客运站迎新，热情涌过来好像要把你扑倒：
学校里挂满了欢迎新同学的条幅：
演员吴磊在北京电影学院的开学演讲，今天上了热搜。在演讲里他说：
“大学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地方。
它验证着大家曾经的努力和憧憬，见证着梦想的找寻和追逐。”
在这些新闻里，开学第一天是个喜庆日子。
一切都蓄势待发，一切都值得展望。
但对有群人来说，开学第一天却是一场巨大的折磨。
——我说的是那些高考失利的年轻人。
高考的崩盘像一场海啸，冲乱了他们对未来所有的设想。
他们很害怕，接下来的四年，自己是不是要在一条失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想起有位高考失利的读者，和我这么形容过自己的开学第一天：
“ 走进那个三线城市的校园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复读。
晚上九点之后街上就没人了的状态，让我感到恐慌。
我隐约察觉到自己和同龄人相比，已经步入了一种失败的生活方式。
当天晚上我给家里人打电话，要联系复读的学校，我这边可以同步办理退学的手续。
然后是开学第一次班会。一个班的人拉到操场上夜聊，围成一个圈，挨个发言。
轮到角落的一个女生时，她说：
我应该比你们都大几岁，我是学医的，读到第三年决定放弃了，复读来的这里。
操场上没什么光，但我还是能清晰地看到每个人脸上的复杂表情：
三年的时间就这么没了，她可怎么办啊。”
——我们把高考视为成年之后的第一个起点。输在这第一个起点上，当然不会好受。
踏入校园的那一刻，就会开始恐慌。
想着别人的人生刚刚开始，自己为何早早就开始失败。
二
有句玩笑话是，每个人都会说自己高考没考好。
平时可能只是笑谈，但当刺激源真正出现的时候，你真的会再次想起这件事对你的冲击。
同事赛赛说她前几天刷朋友圈，看到中学同学的创业项目融资 B 轮了。
“ 这才想起来他高考去了北大，后来又去了斯坦福大学。
当年坐在一个班上，你根本想不到两个人 10 年后差距可以有这么大。
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冷不丁被提醒曾经一个教室里的人，已经爬的比你高那么多，还是会受伤个小半天。”
读者吴梦说，她想起自己去到学校第一天，满眼都是在建教学楼和小土堆，这和她理想的大学差太远了。
偶尔刷朋友圈看到北上广上学的同学们每天秀展览，签售会，livehouse。
再看看自己，去逛个商场都得坐一小时公交，这 4 年都得被困在这个四线城市郊区。
只能每天偷偷刷复旦的微博，看看自己想去的那个世界在发生什么事。
越刷越颓丧，越刷越无力，直到让那种无力的落差感支配了自己所有的生活。
她每天宁可窝在寝室看剧也不去上课，不写作业，不参加社团，想和这个学校撇清一切关系。
高考失利当然是一个大挫败。
但不停去琢磨“我本应该过上另一种生活”，是对自己更残酷的一种惩罚。
三
关于如何从高考失利中振作起来，这个故事我一直印象很深。
这个叫张荆棘的年轻人说，自己很感谢当年一位学长在开学典礼上的一段话。
当时被迫进入了市里普通大学的他，正在下面百无聊赖地打着《愤怒的小鸟》。
他听到发言的学长对着台下说：
“肯定有很多人会说自己是因为考差了才来这个学校的吧。”
台下一片哄笑。
这位学长接着说：
“ 不过你们要记住，大一新生很快就会被分为两种人：
一种是被困在过去的人。他们抱怨过去、后悔过去、甚至怨恨过去。
另一种是相信自己的人。相信自己无论在多低谷，都能够做出事情。”
张荆棘愣了一下，然后感觉自己突然被点醒了。
——考砸了，不等于这辈子就砸了。
这只是一时的失利而已。
四
回头来看，如何面对高考考砸了，是后来艰难人生的第一次提醒：
失败是不可避免的。能决定你走多远，看的是你把失败当成永远放弃的借口，还是暂时的挫败。
读者小曦说，自己入学后很快想通了一件事：我的学校帮不了我任何忙，我必须不抱任何侥幸向上爬。
大一的时候她就开始拼命找实习，瞄准了一定要去 500强 。
海投简历，一次不搭理就多发几次。
她的求职信上写：我的确是二本学校，但是我的绩点很高，英文很好，活动也参加很多。
她说，看到那些985、211的同学凭学校就能到 offer 的时候，真的是羡慕嫉妒，但不敢恨。
——我已经来到了一个不好的学校了，我不能再让怨拖累了我。
读者蒋洁和我说，大二过年回老家的时候，在北京上学的同学说自己每天都在时尚杂志实习。
而她每次去北京面试都要和学校请假，接着从哈尔滨坐十几个小时的硬座。
但她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没什么退路。
她知道自己的学校给不了自己什么，所以她要为自己赚筹码。
那些在高考失利、大学毕业后觉得人生无望、从此浑浑噩噩的人，他们日后持续的挫败感，不是因为那一次考砸。
而是因为他们将自己的人生定格在了考砸的那一天，由此丢掉了后来的四年。
而那些不愿被困住，抓紧时间往前跑的人，正在为自己创造转机。
五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曾想象自己的人生会一路畅行无阻，高歌猛进。
但一个残忍的事实是，人生的路越往后走，只会越来越难。
你不会永远好运气，毫无代价的成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终将会撞上一个巨大无比的难题。
——它会压垮你，让你觉得喘不过气，让你以为未来无处可走。
那时的痛苦是必要的，也是没法避免的。
但也一定不要一直丧下去。
你可以花很多时间在那个黑洞里打转，去琢磨自己为什么会失败，琢磨自己本可以做什么，琢磨自己应该过上怎样的生活。
又或者，你可以在短暂的休息后，放下这一切的一切，不回头，向前走。
失败很痛苦。但更痛苦的是，你从此再也不敢去尝试成功。
而当你终于从低谷里把自己一点点刨出来，那种力量感，会跟随你一生。
它会成为你真正的人生支撑点。
晚祷时刻：
生活并不会因为你一次的失误，就扣掉之后人生的所有入场券。
别轻易剥夺了自己赢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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