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里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泸定地震中的英雄甘宇在经历失联十七天后终于被找到了。一个胖嘟嘟的大小伙,瘦得不成样子,脸色苍白,双手颤抖,虚弱得不行。
我首先感触到的就是世事无常,没有任何人知道,甘宇这十几天里经历了什么?我是成都的,离泸定200多公里,车程五个多小时。五号当天成都正在疫情封控,中午12点52分的时候,房屋开始左右摇晃,人站着,需扶着门框才能稳住。那一刻,人真的是特别无助和恐慌,第一想法是如何带着自己的家人逃命。
画画来到泸定县得妥镇湾东村湾东水电站,我哥以前在水电站工作,我去探过亲,它一般都会修建在偏僻的远离人群的山脚下。东湾村水电站也在群山脚下。
作为地震的中心地带,震幅肯定很大。做为一个正常的人,在面对毁灭性的自然灾害时,本能反应绝对是逃生。
但水电站是通过水位落差配合水轮发电机产生电力的。为了增加这种落差,一般都会人为的修筑大坝拦截水。发生地震时,机组保护动作,电气设备停运,厂用电失电,包括柴油发电机备用电源。进水口闸门自动落门,处于关闭状态,这样上游就会形成堰塞湖,而下游又居住着许多老百姓,一旦堰塞湖决口,很快就会溃坝,760米落差的水冲向村庄带来的危害,不亚于6.8级地震震中释放的能量,整个村庄就会被无情冲毁。
所以在地震发生的时候,罗勇和甘宇没有选择先行逃命,而是冲上十楼高的大坝坝肩,开闸泄洪 。责任战胜了本能。下游几百多人的生命得以有力的保全。这就是英雄本色。
扪心自问一下,在面对生死不明的毁灭性灾难面前,谁能不畏缩,谁能不贪生怕死,把别人的生命看得高于自己?我坦率的回答,我不一定能。人都是自私而自我的,在生命都不能保全的情况下,哪里还在乎什么荣誉。
当时在水电站的一共有十多人,有两人当场被埋地下身亡,后来就剩下了罗勇和甘宇。到处都是废墟,手机没有信号,也没有的吃的。甘宇高度近视眼镜也在开闸泄洪时丢失了。
地震后余震不断,有山体滑坡的危险。罗勇和甘宇安全的处理好电站事宜后,九月六开始往外逃生,九月七日与外面的同事取得联系,得知水电站附近有两支救援队,于是两人准备返回,途中因甘宇体力不支,让罗勇先行出去寻找救援,两人分开。
九月八日罗勇找到了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柴火被救援人员发现获救。九月九日救援人员千万百计寻找甘宇,直升机等待了一天,因下雨无法飞行,徒步救援人员上山救援,也因山体塌方道路中断而被迫中止。
九月十日,罗勇重新回来和两支救援队一起搜救甘宇。九月十一救援人员找到了罗勇和甘宇分别时,罗勇为甘宇搭建的临时庇护所,但那里已经没有了甘宇的踪影,只有脚印可见。
搜救人员沿着脚印搜救,发现了甘宇的贴身衣物,由此推断甘宇可能出现失温。再沿着脚印寻找,又发现一处临时搭建的庇护所,仍未发现甘宇。脚印仍有,继续搜寻,却消失不见。此时已经距离地震过去六天,甘宇野外生存第五天了。
那几天的雨水特别多,秋天开始了,它就会通过一场一场的秋雨把温度降下来。我换上了长袖长裤,坐在飘窗上长吁短叹。而甘宇却在没有人烟的茂林里,被雨水浇头,无处躲藏。没有食物,没有饮水,没有干燥的衣裳和床铺。带着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以及随时都会降临的死亡威胁。
非常敬佩村民倪太高,看到门口有救援队经过,也了解了还有失联人员。坚持不懈的自发去山上搜救。21日六点又一次上山,七点听到呼救,九点发现已经虚弱得无法行走的甘宇。自此甘宇在地震后十七天,野外靠喝苔藓水吃野果活了下来,成功获救。
我看到甘宇获救时的前后对比照,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这十多天他是经历了怎样炼狱般的生活呀!一个二十多岁的精神小伙变成了一个沧桑的中年人。肉体上的改变都这样显而易见,精神上的摧残自不比说了。
看到他获救了,在艰难的世事里终于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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