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善良

走去国图的路上，并不突然地被人拦下。

一个年纪我可以称为爷爷的人，老远我就看到他东张西望了好久，我不知道我是第几个被他成功打断行程的人。他不紧不慢地说着什么，抬手亮给我看一张不完整的用胶带粘起的车票。我立刻机警起来，摘下耳机，想看清楚车票是否是真的。民权到北京西站，86元。他絮絮地说到这儿没有钱了，找我给不远处的奶奶买点早饭吃。栏杆旁边确实有个奶奶，看样子出来几天了，没有洗漱，衣衫不干净。今天出门确实没带钱。我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实在帮不上忙。他为什么会拦下我？如果他说的是实话，下顿饭会是谁买单呢？

下午从国图回来的路上，很多人刚下地铁，我混在人群里独行。一个叔叔盯着我，径直走过来，颤了颤左手里的不锈钢饭盒。我正纠结要不要给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没带钱，点头示意他爱莫能助。我没回头看他后来怎么样，也不知道在我之前有多少人慷慨解囊，他向下地铁的那一拨人有没有求助？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善良？他们肢体健全，倘若实在没有体力去工作，为什么不向我们打听求助热线或者警察局呢？倘若实在只为一顿热汤热饭，为什么不去慷慨的餐厅或者饭店呢？我突然有点不怀好意地认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如果不幸是“集团内部人员”，此时帮了他们反而是害了我。他们不去为自己努力生活，就别怪生活对他们的冷漠。

回想起来这件事，自省冷漠的同时，还有些许后怕惹得后背阵阵发冷。民权，这个地名很有意思，查了12306，真有这一站，河南省商丘市辖县，西南挨着兰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