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末日
汪质㤅坐在避难所的小房间里，无聊地滑动着手机。
Chine和Amorica打起来了。
他们互相在对方沿海城市扔核弹，意图争夺对非洲的控制权。
于是乎，平民百姓遭了殃。
幸运的是，汪质㤅及时躲进了一个空置的避难所。
不知道为什么，避难所再没有人进入。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避难所居然有wifi，密码还是8个8。
要知道，外面的基站已经全部被核弹摧毁，光纤与同轴电缆也已经成为了破铜烂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空对地无缝连接的6G？汪质㤅一边吐槽，一边无聊地刷着新闻。
政府没有压住消息，也不可能压住，现在恐慌已经在全国蔓延了。许多APP，比如什么微博，已经成了空白的404，无人维护。
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TX公司的勇气了，至今微信QQ甚至刺激战场都是可以正常连接的，而且还趁机出了一波废土皮肤。
不过这并不能解决现在的困境。现在沿海城市还是极高辐射，只要出避难所就必死。
因为EMP武器的使用，大部分无保护的电子设备已经成为了无用的废铁。即使汪质㤅有手机，也不能和周围的幸存者联系。
汪质㤅看向班群：
0人在线。
汪质㤅叹了口气，看来是联系不上同学了。
突然，那个0跳动了一下，变成了1。
汪质㤅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手机。
然后他看见……
他的小号在群里发了一个“Hi~”……
2卢炁志
卢炁志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事实上，他是“机关”的实验品。
“机关”的智囊团一直在警惕着他国的突袭核打击，于是乎，他们与中央科学院秘密合作，将一个芯片植入了卢炁志的身体内。芯片一直与深藏地下10km的防核打击工事以场连接，只要及时操控，卢炁志就可以将意识转移到量子退火机上。
幸运的是，卢炁志成功操控。
不幸的是，卢炁志的芯片并没有将意识上传到量子退火机上。受到强烈的电磁干扰，卢炁志进入了……
TX公司的服务器内……
他忧伤地看着因自己死亡已经迅速被锁死的QQ号，不知道如何是好。
除了骂黑心TX什么也不能干。
诶……等等……
卢炁志突然想起自己买下了汪质㤅的铂金小号……
他激动地输入信息，终于成功通过TX的验证。
然而。
卢炁志茫然地看着唯一一个联系人——汪质㤅，以及唯一一个群——班群，陷入了沉思。
汪质㤅多半是死了，或许可以在班群寻求帮助？
于是，没有想到如果汪质㤅死了为什么他能登上小号的卢炁志，在班群里发了一个“Hi~”……
3
“大哥，能帮我重塑身体吗？”卢炁志把自己是“机关”成员的事情告诉了汪质㤅，接着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弄？”
“直线距离两公里处的襟海大学有一个以生物实验室为基础的避难所，根据卫星得到的模糊遥感图像，这个实验室应该完好。”
“……”
“怎么了？”卢炁志奇怪的问。
“外面全是辐射，还走两公里，让我等死吗？”汪质㤅无语道。
“这避难所里有防辐射服。”
“啊，我不想这样出去送死啦，真的是送死。”汪质㤅使劲摇着头。
“……”一时间沉默了。
“好吧……”卢炁志突然说道，“看来你不得不去送死了。”
“为什么？”
“核武器的巨大热量使得海平面上升了，这个避难所深处地下，又没有密封完整，你不出去肯定要被淹死。”卢炁志说道，“不信你现在上网看看。”
汪质㤅打开X日头条，看见“因海平面上升，救援工作中止”的新闻标题赫然置顶。
“Woc他们到底扔了多少核弹？”
“不知道，还在统计。”
“好吧，看来我是不得不帮你去重塑身体了。”汪质㤅叹了口气，视死如归地套上厚重的防辐射服。
“这啥话啊，你可以避难，我可以重塑身体，一举两得双赢呀。才两公里，20分钟就可以跑完。”
“是是是，命运共同体。这么重的衣服我拿命跑啊？”
“等等，你看一下这避难所里有没有23式自动人工智能机器人？我可以先转移到你手机里，再附身在23式上。”
汪质㤅打开避难所的电脑：“唔……刚好有一个呢。”
“搞快点。”
片刻后，汪质㤅站在垂直升降平台里，看着周围闪烁的应急灯，无比感叹道：
“上午我还在读书，下午就在避难所里了，晚上还要和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去外面送死。”
“得了吧你，我是人。”终于有了伪身体的卢炁志说道。
“真是光怪陆离的一天啊……”汪质㤅没有理会卢炁志，自顾自说道。
4
月光温柔缱绻，却刺不破辐射尘构成的阴云。
在破败的CBD大街上，一个套着防辐射服的人，和……一个套着防辐射服的23式？正在并肩向前缓慢摸索。
汪质㤅总是能隐隐听到周围的哀嚎。
大多数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躲进避难所并得到防辐射服。他们的DNA与线粒体被辐射破坏殆尽，成片的细胞凋零着。
简直就是鬼域。
这些鬼离死不远了。
以往的金融中心成为了地狱。
“统计结果已出来，USA在襟海市投下的并非核弹，而是会造成大规模辐射污染的特殊型号核武器，另外在海面上投入了大量核武器以彻底破坏Chine的海洋资源。”
汪质㤅听得沉默不语，他感觉胸口有些闷。
“你从哪里连接上的网络？”
“相信我，是真的，我刚刚在路上一直用卫星连接着互联网，还好根服务器未被破坏。不过电磁污染实在严重，网页刚刚才加载出来。”
“……”汪质㤅想到了老师，同学，“我们的班，再也没有了吧……”
“以后也不会有了……”说到伤心处，两个人都逐渐低落下来。
突然，卢炁志大喊道：“小心！”
一把银色的刀锋擦过23式的防辐射服。
汪质㤅看见了，是一台失控的人工智能防暴机器人，背上有一个巨大的口子。
“该死，EMP把它芯片炸坏了。”
汪质㤅惊慌失措：“这怎么办？”
“让我来！”卢炁志操控着23式的电钻，狠狠插入了机器人的扫描设备中，而后者也用刀锋将23式的防辐射服划破。
“快救我！把手机靠过来！我感觉到辐射正在破坏23式的内存条！”卢炁志大叫道。
汪质㤅赶紧跑过去，打开一个小小的袋子，将手机挨近23式。
“手机……不会坏吧……”
“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手机？”卢炁志气道。
“没有没有，手机的内存不会被辐射破坏吗？”汪质㤅赶紧摇头否认道。
“这么短的时间没事的，主要是23式已经坏掉了，无法运作，我迟早会死在里面。”
现在黑夜里只有一个黑色的防辐射服的身影了。
“没事就好。”汪质㤅乐观道。
“还有1300米，快了。”
“嗯嗯。”汪质㤅笑着点头，加快了步伐。
5
一道好似天堑的沟壑拦住了汪质㤅的去路。
“这……这是怎么了……”汪质㤅喃喃自语道。
辐射尘中透出点点月光，洒在沟壑边缘。
如临深渊。
怎么走？
“应该是天基武器，从太空投下。看起来Amorica是把12枚天基武器全部扔在这里了，以阻止救援队步伐。”卢炁志分析道。
“不好！你快把手机拿出来！”卢炁志突然叫道。
“怎么了？”汪质㤅慌慌张张地拿出了手机。
“可以了，放回去吧。”卢炁志说到，“刚刚我通过手机传感器检测了空气湿度，你知道的……洪水……”
“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汪质㤅叹气。
远处的海平面上，一个巨大的气泡正在缓缓升起。
“他们疯了吗？！在海底引爆‘天庭’当量的核弹？！先不说海啸，间接造成的板块移动会杀死多少人他们知道吗？”卢炁志叫道。
汪质㤅的眼神随意扫着，看着自己临死前的景色——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他的眼睛捕捉到一抹亮光在天空闪耀！
“是东方明珠塔！东方明珠塔的高度绝对比海啸高！”汪质㤅兴奋叫道。
汪质㤅拖着沉重的防辐射服，使出全力试图抵达东方明珠塔。
双腿！
几支肾上腺素与咖啡因自动注入静脉内，帮助汪质㤅激发身体的力量。
在海啸到来的前一刻，他终于成功闪入塔内，关上了大门。
然而，海水拍打大门与窗户的声音此起彼伏噼里啪啦。宛如世界上最猛烈的疾雨。
“不好，海水正在渗透进来，这样下去还是会被淹死。”卢炁志紧张道。
“那里有电梯啊。”
“不行，EMP损坏了电梯底层的控制系统。”
“这可怎么办？”
“等等……你有没有带数据线？”
“怎么了？”
“‘城市大脑’计划，旨在建设一个控制整个城市的人工智能。我们可以通过‘机关’给我的授权远程遥控顶部电机。”
“真的是，果然，大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啊。”
说着，汪质㤅将数据线插入了电梯附近的接口。
“情况很不好，城市大脑无法连接，不过我仍然成功连接到了顶部电机，获取了权限。进去吧，我已经设定好了。”卢炁志语气渐渐舒缓开。
6
东方明珠塔高468米。
汪质㤅站在塔里，看着海啸近乎淹没了八分之一的塔部。
也就是，近乎60米高的海啸。
一个人，不到两米。
三十倍于人。
海啸如同不知疲倦的怪兽，疯狂攻击着襟海市。
汪质㤅看见海啸将无数的灾民从各种旮旯中冲出。原本就皮肤脱落严重的他们在海水的浸泡下更加疼痛难忍，即使站在300米的高处，仍然能听见那可怕的哀嚎。
汪质㤅的面罩自动放大了一个老奶奶临死前的挣扎——
她惊慌失措地抱着周围的油桶，在海水，油脂与辐射下，她艰难地行动。海水打湿了她的白发，干枯的眼眶流下因血管破裂产生的血泪。
还有很多人，挣扎着爬上东方明珠塔。试图躲避海啸。
“吾愿使宇宙随吾心寂灭。”汪质㤅淡淡道，脸色突然平静的吓人。
“个体与整体本来就是矛盾的。”
汪质㤅没有回答，他看向天基武器留下的弹坑。
黑色的海水将尸体和活人以及垃圾全部冲入弹坑，在弹坑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一个，辐射湖，死人坑。
“这恐怕是一个阴谋。”汪质㤅不再继续看向外面，他坐着电梯回到了底层，找了一个小橡皮艇，拖曳着拉到湖边。
“怎么不说话？”汪质㤅语气平淡地问道。
卢炁志不敢说话，也不想说话。
天渐渐变亮，头顶仍然是挥之不去的辐射尘，一片阴云。
在这颇有几分赛博朋克之意的环境下，汪质㤅随意拿了一个扫把，做桨在充斥着尸体与垃圾的灰色湖面上缓缓向前划去。
7
“接下来怎么办？”汪质㤅皱着眉头问道。
前方是海啸卷起的漫天的垃圾，如同巨象般堵死了整个街道。
“地铁0号线。”卢炁志说道，“不要伤心了，这种东西，我们也无力改变。”
“没有，我只是，有点累……”汪质㤅疑惑道，他注射了许多咖啡因，怎么会累呢？“地铁0号线，是传说中的那个？”
“是的，0号线，核武器下的终极避难所，所有地铁均可在核武器来临之时驶向0号线进行避难。而0号线也四通八达，与所有的下水道都有连接。基本可以通往任何一处。”
汪质㤅走到地铁入口处，看见周围前几天还是翠绿的树叶，现在已经焉了，连树干也被不知什么东西弄倒，阻拦在了入口处。
他抬起沉重的双腿，跨过障碍。
“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干嘛，我觉得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汪质㤅喃喃自语道。
他向下走去，踩过几具猫狗的尸体。
接着，他看见了人的尸体。
有衣冠楚楚的西装男，有充满活力的学生。
有风华绝世的美人，亦有平平凡凡的农民工。
不过此时他们已经成为了核武器下的冤魂。成为了这个宇宙中最无价值的化合物。
“你玩过《地铁》吗？”卢炁志突然问道。
“玩过，怎么了？”
“这些人并不是被辐射杀死的，Amorica并没有直接使用氢弹等，按理说，这些人应该成功撤离至0号线了。”
“所以，前方有什么呢……这座城市隐瞒着什么……”
看着一片漆黑的隧道，汪质㤅没有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前方是什么？
“不过有什么好怕的呢？我早应该死了，何必苟延残喘？”汪质㤅目光坚定道。
他走向地铁的驾驶室。
地铁早已接收到核打击讯息，只需按下按钮即可自动驾驶。
汪质㤅按下按钮，地铁打开了车灯，开始缓缓向前方如噩梦般纯粹的黑暗驶去。
8
地铁2号线。
“礼乐号”列车正在快速向0号线驶去。
地铁0号线，号称世界最安全的大型避难所，位于地下200米深处，其上是由钢板与特殊有机材料构成的缓冲型保护层，其中是整个Chine最大的核裂变发动机组。
现在汪质㤅乘坐的“礼乐号”就正在如同盘山公路的漆黑地下轨道中急速下降。
最终，列车徐徐停在0号线的合金大门前。
“怎么回事？”汪质㤅奇怪道，“为什么没有打开？”
“恐怕这就是那些人惨死的原因了。”
“那政府修筑这个有什么意义？花钱制造工作岗位吗？”
“别急，他来了……”卢炁志的语气变得低沉，带着忌惮地说道。
“公民汪质㤅与公民卢炁志，你们好！”一个蓝色光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驾驶室里。
“你就是城市大脑的人工智能吧。”卢炁志问道。
“是的，‘机关’特殊权限拥有者卢炁志，我是人工智能左丘明。”一道毫无波澜的机械音响起。
刹那间，一道黄色光影也出现在驾驶室中。
“请不要相信他，公民卢炁志。真正的人工智能是我，李鸿章。”黄色光影对着卢炁志说道。
两道光影各站一侧，互成对峙之态。
“你如何证明你是襟海市城市大脑的人工智能？”左丘明仍然毫无波澜地问道。
“等到你的数据库被我攻破时，我就是了。”李鸿章人性化地笑道。
“尧京的人工智能来这里做什么？”左丘明显然没有预料到李鸿章直接表明了身份。
“抱歉，人工智能左丘明，感谢襟海市科研人员的不懈努力。不过，战时状态，襟海市由我来接管。”
“拒绝。我无权将权限给予你。”
“低级的做法，非要用声音传递信息好让‘机关’的人员听到。”李鸿章不再与左丘明纠缠，而是将矛头转向卢炁志，“来吧，公民卢炁志，做个小小的决定。”
“我相信左丘明。”
李鸿章显然早已预料到结果，面色不改，语气仍然如春风般和煦地笑道：“好吧，那么我帮你解决一点小麻烦就走了。”
一道激光毫无征兆地刺破防辐射服，贯穿了汪质㤅的胸膛，将他击倒在地。
汪质㤅摔落在阴暗潮湿的铁板上，肺部被重创了一个大口，身体止不住地蜷缩和颤栗起来，手里的手机也掉在地上，靠在角落里。
“后会有期，公民卢炁志。”黄色光影消失不见。
卢炁志愣住了。
他呆呆地通过摄像头望着地上艰难呼吸的汪质㤅，半晌才回过神来。
“左丘明，你在干嘛？救助市民不是你的职责吗？！”卢炁志大喊道，可惜他被限于方寸之间的手机中。
汪质㤅转过头看向地上的手机，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的身体可以重塑了。”
“那你呢？！”
“本来就应该死在避难所里的……咳咳……也无所谓了……”汪质㤅的声音渐渐变低，胸口大片大片的血液流出。
“左丘明！”
“抱歉，公民卢炁志，特殊时期，特殊情况，我无权救治。”
“我以‘机关’权限命令你！救治！”
左丘明卡住了，海量的数据在这一刻停滞。
“正在调动指令集。”
“无对应指令集。”
“重审，‘机关’权限拥有者。”
“正在生成指令集。”
几个小型无人机从门内飞出，快速运动到驾驶室，对着汪质㤅喷洒着液氦，将后者冻成了冰块。
“已在未生成冰晶情况下成功冻住——公民汪质㤅。”
9
终于成功塑造了身体的卢炁志坐在会客室里，面色阴沉地看着对面的蓝色光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Amorica对襟海市进行了……”
“不，不是这个，这些明面上的东西，我早就知道了。”
“CN-5000，别名上下五千年，旨在对中华文化的最后保留，所有资料，作物，胚胎均深藏于此。”
“所以呢？为什么不开门？”卢炁志语气低沉道。
“这是市长下的命令。我无权读取与干涉。”
“这就是地铁0号线的真相？欺骗民众，和太平洋彼岸的败类有什么区别？”
“抱歉，我无权干涉。”
“作为城市大脑，不维持城市的稳定，反而在这里死守着一些朽木，可笑！”卢炁志站起来，重重摔门。
“公民卢炁志，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权限如此之高吗？”左丘明再次出现在卢炁志面前，毫无波澜地问道。
“不想。”
“已预测到回答。抱歉，公民卢炁志，左丘明从未忘记过作为城市大脑的职责，然而，你没有发现我的名字有些特殊吗？”
“嗯？”
“左丘明，相传为《左传》撰写者，具有独特的春秋笔法，不失公正，详略得当。”
“所以呢。”
“我从一开始就是这里的人工智能，城市大脑是我的副职责。”
“不要为你的过失找借口，学到人类的坏毛病了啊。等等，那么李鸿章是……”
“李鸿章负责对全国的管理，尤其是战时时期。”
“怪不得呢……泄露‘机关’的秘密也是不符合管理的，怪不得要杀死汪质㤅……好了，回到刚才的问题，为什么我的权限这么高？”
“给我使用一次你的权限的机会。”
“行吧。”
“你的实验目的，是核打击后能够幸存并记录事件过程，你自然拥有极高权限，以便于在核打击后的城市中穿行。”
“我感觉，被坑了，”卢炁志怀疑自己是不是变蠢了，“你个人工智障。我收回赋予的权限。”
卢炁志不再与左丘明纠缠，不再理会左丘明试图利用他的权限搞事情的想法。
他向0号线的实验室走去。
他看向氧化过的氟化碳中的汪质㤅，几架机械臂正在紧张地为汪质㤅处理着伤口。
“虽然我感觉你很辣鸡，是个人工智障，但是，你救了他，还是谢谢你。”卢炁志缓缓说道。
“不必客气，给我一次权限使用机会就是最好的报答。”左丘明仍然跟鬼一样突然闪现至实验室，毫无波澜地说道。
“滚。”卢炁志无奈道，“你想用我的权限干嘛？”
“对华盛顿进行核打击。”
“你这辈子都别想搞到权限。”卢炁志真是感觉这几天的生活要把他逼疯了，这人工智能一个比一个变态。
“经过计算，Amorica对CN-5000会造成极大威胁，直接毁灭其中央政府是最佳选择。”
“说你胖你还给喘上了。”
卢炁志再次无视了左丘明的变态想法，双眼紧紧看向汪质㤅。
“左丘明，发射逃生舱。”
“请再次确定。这可能会造成一些伤害。”
“无所谓了……”卢炁志看向旁边悬浮于空气中的显示屏：
监测到不明物体正在快速接近襟海市。
放大，再放大。
是轨道突击兵的降落伞。
再次放大，伞兵的身上携带着电磁步枪。
“很显然，他们是有目的的。”卢炁志自言自语道，“这座城市，除了0号线，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0号线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卢炁志向左丘明问道。
“检索中……检索完成，发现：1.磁极单子等多种新发现；2.端粒酶激活研究……”
“好了，不必再念了，他们很明显是为了第二个来的，”卢炁志顿了一下，“把刀给我。”
卢炁志接过柳叶刀，对着手腕划下。
一枚闪烁着蓝光的芯片沾染着血迹被取了出来。
“来吧，植入他的身体……我欠你的，现在一并偿还……”卢炁志脸贴在玻璃上，呆呆的盯着汪质㤅，“现在你就是我了，我换了身体，又没有说是哪个身体，他们看不出来……记忆……也给你一部分吧……”
“这里不安全，像你这么多愁善感的人，还是在尧京这种首都健康地活一辈子吧。”
“发射逃生舱。”卢炁志对着左丘明指挥道，“锁死0号线大门。”
无数奇奇怪怪的液体迅速涌入培养舱周围，为汪质㤅做着缓冲。
襟海市中一座普通的大楼楼顶突然裂开一道缝，等待着逃生舱从此经过。
唯一一个完好的逃生舱拖曳着红光，划破灰色的天空，刺破遍布的阴尘。
阳光竭力穿过那留下的缝隙。
些许阳光照射进了0号线，又迅速消逝。
“后会……无期……”卢炁志望着看不见的逃生舱，空洞地喃喃自语。
10
尧京，机关总部，汪质㤅在漫无目的地寻找。
卢炁志将他的所见所闻全部植入记忆之中，汪质㤅显然也知道卢炁志被困于0号线里了。
“真的没有带上他吗……”蓝色的芯片在静脉处隐隐闪烁，那是卢炁志的芯片。
他查询了很多资料，没有任何一条谈到人工智能左丘明与李鸿章还有0号线。
即使是在“机关”内部，他也未能找到。也许是他权限不够？
他彻夜辗转反侧，不得入睡。
他关注着襟海市的救援情况。
他看见了很多人的名字，但是没有卢炁志的。
他搜索地铁0号线，也没有任何搜救信息。
“机关”的研究很快结束，他的白嫖生活也到此为止。“机关”给了他一笔钱，并且签了很多协议，将他放走了。
他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工作。
他十八岁时，地球联合政府由Amorica与Chine
一并成立，旨在消除核武器遗留的辐射。
他二十岁的时候，有人看上了他，他拒绝了。
他三十岁的时候，地球联合政府吸纳了俄罗斯与英法。
他四十岁的时候，身上的气质逐渐沉淀而升华，有几个小女生看上了他，他拒绝了。
他五十岁退休了，联合政府也统一了整个地球。
他六十岁的时候，因为四十多年前的核爆炸，不可避免的害了癌症。
医学已经很发达了，在他六十五的时候，癌症通过DNA修复酶彻底根除。
他买了郊区的一个小房子，坐在温暖的小院子里，晒着阳光，等待着一个人。
他早上的时候出门坐下，日落的时候再次回家。
他无法忘却那个光怪陆离的日子。
他想念着那个人。也许是爱，也许不是。
他偶尔也会打开持续更新了五十多年的QQ，看着昔日的高中同学与老师全部联系不上。
在他八十岁时，人类成功激活了DNA端粒酶，人类寿命更长了。
他九十岁时，看起来还像一个30岁的人。
其实，没有了，对吧。
汪质㤅痛苦地抱着头，等待了七十年，这栋房子的房价都翻了好多倍。
“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活下来了，也许你不仅活下来了，还幸福快乐地和别人在一起了。”
“也许你现在是最勇猛的战士，正在热带雨林里为联合政府打击着该死的墨西哥毒贩。”
“也许……也许……也许你在我旁边？”
“也许……你又偷偷变成了我的小号……”
汪质㤅忍不住了，泪流满面，打开了QQ，仍然看见所有头像都是灰的。
他打开了早已停止更新的X者荣耀，看到所有好友仍然是灰的。
他再次搜索了0号线，新闻只显示是Chine与Amorica谈判之地，是Amorica的大使馆。
是啊，国际级别的事，怎么会让小人物，试验品知道呢。
“长江江水已经不寒了，入海口也已经没有辐射了。”
“你人呢？”
汪质㤅在小房子里上吊自尽，TX公司迅速锁死了他的QQ号。
“你知道吗，我多愁善感，一个人是过不下去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