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我照例从远方赶来故土与哥哥一同前往祭祖。一年里,家里许许多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我都可以找各种理由推脱,但唯独这件事不能,其实也不敢!人活着多多少少要敬畏点什么,有的人敬畏真理,有的人敬畏权势,我敬畏祖先,敬畏过去,细细想想,不由心神荡漾。
祭祖的仪式有很多种,各地都有各地不同的流程,甚至在我出生的那个小县城里都有几种不同的流程。小的时候见过很多,每家每户祭祖的场面都做的十分隆重,端庄,严肃,全家老小必须到位,一是要表现对祖先的虔诚敬畏之心,祈祷祖先保佑家族兴旺,长久传承;二是要让周边有往来之礼的人知道该家族的人没有忘本,是值得乡里乡亲真诚对待的。如果哪一家在祭祖日表现的有失礼数,对自家祖先显得怠慢;那将会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毕竟村里的人可都看着呢!
可而今除夕,祭祖的场面小到只有我与哥哥两人了,与记忆中声势浩大的往昔场景联系起来好比萤火与皓月的差别。我与哥哥先在老宅中的牌位前香炉上点了几支香,而后拜了几拜,口中念念道“希望您们在那头过的舒坦,别再担心儿女们了,现在有好日子过了,吃的也饱穿的也暖,您们就放心吧。”香火青烟丝丝缕缕升起,祈祷中盯着那点点猩红怔怔出神仿佛回到声势浩大的祭祖往昔,周围还有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一些很远很远的亲戚,远到都不知道该叫什么,但他们都与我此时此刻的心一样虔诚。接着拿着买好的“元宝”“金钱”走向坟头。
路上,心间感到前所未有的纯净,就像是被过滤器过滤了一遍,将往年工作上遇到的不舒坦,不顺心都过滤走了,大概是因为虔诚的心换来了先人的泽福吧。数九寒冬,看着光秃秃的白杨树,没有丝毫感到凋零,肃杀,凄惨,反而从干躯虬枝中发现坚韧,顽强的内力,来年必又是一个茁壮成长的年。
路途中我问哥哥:“其他的一些亲戚他们什么时候来啊?”
“管他的什么时候来,今天不来,明天就不是家族的人。”
“我看来了好多小孩子,看着挺欢喜,就是叫不上名字,一个个都挺活泼健壮的,就像这一路的白杨树,来年定是绿叶青葱。”
“别说是常年在外的你,就是我也叫不上这些孩子,那些个家长都不来了,他们又懂什么?”
我沉默住了一会儿。
“噢~还有你说的这路白杨啊,明年待它长出嫩枝,在最有韧性的时候收木材的就来了,它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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