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在不断行走,不断得到,不断失去,没有永远的得失,对错。爱就爱了,爱过就爱过了,也许他们知道,也许他们不知道,那又怎样?这一世的缘分,遇到就很幸福,很知足。写给我的父母亲。
(一)
昨天和弟弟通电话,问起他的情况。弟弟说,他已经睡下,还是不要吵醒他。两个侄子围着手机要和我视频。一个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一个在一旁奶声奶气地叫姑姑,用还听不真切的话问我:“吃了没有?”
她坐在一旁,精神还不错。
难过的日子终于告一段落,虽然他未达到预期的康复效果,但已满足,剩下的就教给时间吧。
去年十二月九号,早上上班路上接到弟弟电话,说他们俩一氧化碳中毒已送往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接了电话,简单把工作交接一下,就订了回家的车票。
坐在车厢里,看着南来北往的旅人和窗外一闪而过的田野和村庄,心里忐忑不定。每隔一段时间的问询得到的答复都是:还没清醒。那时候,什么样的念头都涌上来,不能抑制。
一夜无眠,辗转来到医院。弟弟说,她已醒来,现在转去普通病房。心里稍稍安稳。但他,还是昏迷,对外界一无所知。家属能做的只是等待。
家里还有两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医院也离不开人,亲戚朋友都有各自的生活。一切好像明朗,一切似乎又揪着你的心。
在所有的办法都用过后,医生下的医嘱就是等,等他醒来。日子显得格外的漫长,度秒如年。
一天,两天,三天,无数次地在他身边徘徊,只是隔了一面墙的距离,却无法相见。原来,擦身不识确实存在。
多少次默默在心里祈祷:快醒来吧!快醒来吧!我还有好多话不曾对你说过,你总是要听听吧!一世父女还不曾有尽孝的机会。有时坐在他的门外,忍不住掉下泪来。虽然知道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心里也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哭,要坚强,一切都会过去的,但泪水仍然止不住。害怕从此失去他,害怕真若没了他,她又会怎样?害怕从此后悔。那些曾经感觉离我很远的有关生死的问题一下子摆到面前,让人无力招架。
若他的醒来需要条件交换,无论什么,我都愿意。
时间被无限期地拉长,一切好似都进入了冬眠,外面是灰灰的树,灰灰的天,还有行色匆忙的家属。人最原始的本性暴露殆尽。鲜血和着泪水,痛苦裹携希望,人的脆弱被无限次的挑衅。曾经以为要倒下了,放弃了,坚持不住了,但夜深时,深深吸口气,发现还能坚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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