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31日晚,天空出现150年以来的首次“超级蓝色月全食”。
十点左右,微信里一张血月的照片刺激了我的神经。我“嗖”地一声翻身下床,一边叫着孩子,一边趿拉着拖鞋跑向南边卧室。
外面黑漆漆一片,我把脑袋上伸下缩,左摇右晃,就是看不见月亮的影子。我想是这儿的窗小,赶紧招呼孩子去阳台上看。孩子连望远镜都用上了,还是看不到月亮。只有夜空中几颗星在调皮地眨着眼,仿佛在向我宣告这里是它的地盘。也许是方向不对,我心里嘀咕着,又把阵地转移到北边卧室。结果还是令人失望。孩子叹息一声:“哎!都让高大的楼房堵住了。”一刹那,点点滴滴的记忆都涌上心头。
还记得儿时的夜里,半夜醒来,忽觉得屋外亮如白昼,晃得眼都睁不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子里,顿时屋子里像洒了一层白银。不用看,就知道外面下雪了。而今,在楼房里的冬天虽温暖如春,但“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的景象却不复存在。
楼房遮蔽了我的眼睛,也禁锢了我的想象。
当狂风吹得窗户纸像拉风箱一样一吸一张时,屋里的老鼠也开始明目张胆地“作案”,那“叽叽”的叫声以及吃东西时吧嗒嘴的声音便把我的思绪带到一个个鬼魅奇幻的世界里,任心在自己杜撰的故事情节里跌宕起伏。当我被一个个妖魔鬼怪追得穷途末路时,猛然睁眼,看到那被炉火映得通红的房梁,顿时便觉得惧意全无。而今,楼房里一层又一层的门已不会再让我胡思乱想,但那映着红光的房梁却成了梦。
还有那煨在炉边的红薯,温在瓦罐里的柿子,深夜里的犬吠,晨曦里的鸡啼,以及一家人挤一个屋子,甚至挤一张床的情景都被时光列车卷进了记忆深处,被温暖舒适的楼房遮蔽得无迹可寻。
是呀,高大的楼房曾经是我的梦想。它帮我摆脱了冬天蜷缩着身体,捂着两三层被子也一夜暖不热被窝的的窘境。但不知不觉,却也偷偷带走了我们一些很珍贵的记忆。只要忆及这些温暖,心底便无限柔软。
时光的列车滚滚向前,既然我们无力阻挡,那就将记忆封存,用那一杯杯散发着岁月香味的佳酿来抵抗时光的无情,岁月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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