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起

初夏的中午空气燥热，小区外车辆的声音嘈杂烦人，意识昏昏沉沉，身体乏累，昨晚饭店开到三点，现在只想窝在被窝里不被打扰。

她听到女儿说：“妈妈，十一点了！”

才意识到自己起迟了。立时有了些起床气，怒问女儿：“怎么不早点叫我？今天有很多事的！”

女儿委屈：“我以为你知道时间，想着……你多睡会也好，不怕迟的，现在做什么都来得及。”

“来得及吗？真是……”想着女儿才回家住，不能对她发火，突然停下质问，沉默着穿衣。

女儿走去客厅看电视。

“你快点收拾，咱们得去洗澡。”她有些看不下去，还是喊了出来。

“哦，我很快的。”女儿反应迅速的跑入卫生间。

她利落得收拾好自己，又对着屋里的床单被罩一通倒腾，整理完毕不过五分钟。女儿刚好从卫生间出来，随便扎着马尾，似乎没有洗脸。

“我到澡堂洗。”女儿大概看出她的视线胶着在自己脸上，嘻嘻笑着答，语气从容。

“今天星期一，上班不能迟到，什么都干不成了！”她有些恼，又重复抱怨。

“能的，能的，我帮你！”女儿轻快的回她。

“唉！怎么都不叫我，一堆事儿……”她又抱怨着。

“妈妈，我先下去推车，能快点！”女儿打断她的唠叨，跑了出去。

她无奈叹气，加快动作穿鞋、关门，也追了出去。

“这次你不能拖拉，咱们得快点洗。”她有些担心女儿的慢性子，会拖延时间。

“恩，遵命！”

她还是担心，又威胁：“不快点的话，咱们连饭都吃不上！”

“恩嗯，必须吃饭！”女儿再次肯定。

意外的是，这次洗的很快，12点，他们便从澡堂出来。

路上她还是抱怨了几句，“得快点，不然吃不到饭了”之类。一路女儿都很乖巧，“老妈，别着急，我帮你做饭，肯定不会迟到！”她感觉有些好笑，“不用你帮忙。”

到家后，起床时拿出的冻肉刚好解冻，钟表停在12：20，大概已没有时间拾掇。从冰箱找出昨晚剩的米饭，又唤女儿取来三个鸡蛋，两条火腿肠，三下两下炒出蛋炒饭。度量还有些时候，瞟向躺在手边的五花肉，她唤女儿过来，几声之后，女儿口气不善的应她：“叫我做什么？”

“你在干什么？”

“上网――”女儿的回答很是不耐。

“你玩吧。”她放弃与那砣肉战斗，无奈的端盘，上菜。

一切摆弄停当，她又唤女儿吃饭。

“你一直叫我，怎么越来越像老爸？”女儿被叫的烦了，脸色阴霾的走到饭桌，见到她，又软了语气：“要我做什么？”

“吃饭！”她瞪了女儿一眼，将筷子递给女儿。

“哦。”女儿吃瘪的表情令她宽慰了下。

饭桌上问女儿：“我怎么像你爸了？”

“做个饭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老喜欢支使人了，恨不得全家人都给他打下手啊。”女儿咬着筷子回答。

“谁让你不叫我？起迟了当然得叫你帮忙。”她像小孩子一样耍赖。

“唉，这不都吃到饭了吗？哪会迟到？”女儿强调。

看着眼前的蛋炒饭，她叹气，却还是在喉咙梗着口气。

“本来想给你们做个红烧肉的，下午就去学校了，改善不成了！”还是抱怨了出来。

女儿嚼着鸡蛋的动作突然顿住，抬头看她。笑意漫上女儿的眼角，像汪汪的春水突然荡开，水波连连。

“妈妈，这个也很好吃！”

那风大概也吹到了她的脸上，胸中的郁结荡然无存，她也笑开。但还是抱怨：“到底没有你喜欢的红烧肉好吃啊，要不是起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