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灵自由写作群第七期的第九篇作业。
此时此刻我觉得烦躁不安,心情又开始进入低落期。昨天下午已经安排好今天上午要去看牙,这件事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总算是腾出空余的时间了。早晨送下孩子到学校后犹豫了一下又直奔办公室来了,我给自己的理由是上午领导们都去开会了我正好可以在办公室里清闲一下,还有一个理由是昨天下班后看到工作群里提示有一份新的调研文件,时间紧我上午需要处理一下才安心。瞧,这些理由都很充分,我找了这么多充分的理由拖延我和医生的见面时间,我找了这么多充分的理由让我再一次固守住既定的生活模式。
我特别害怕进医院,特别害怕见医生。别人总喜欢利用上班时间泡个病号,我宁愿苦守监牢般地呆在办公室里,也不愿意自由地使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小时候我没有梦想,没有像大多数孩子一样心中藏着长大后要做什么事情的憧憬,但是有两件事——不当医生、不当老师是我一直特别坚定的信念。不当老师是因为我妈曾经是小学老师,上学前曾跟着她在教室里混当了一年学生,大概她的严厉让我吓怕了吧,以至于我上学后坚决不跟她的班上;那一年的准学生经历该给我留下怎样的深刻印象呢,迄今为止我也非常恐惧站在讲台上在众人面前讲话的场景,以至于不敢当众论讲成了我几十年来非常严重的心理障碍。
那么不愿当医生呢,小时候给出的理由是怕见血,真的是呢,自己或者是别人皮肤蹭破了一丁点儿的地方我都不忍直视。现在的我看电影时都不再惧怕那见刀见血、血肉模糊的镜头了,但是对医生的那份恐惧感却依然在。
去年有过一次拔牙的经历。当时左后侧那颗智齿因为被蛀、发炎已经断断续续地疼了好几个月了,因为害怕拔牙的疼痛连平日抗拒吃西药的我痛的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甲硝唑、抗生素轮番吃,幻想着用保守消炎的方法去除疼痛。等到实在忍受不住无路可走时,我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了牙医。从同牙医对话到躺在治疗椅上,我意识到这颗牙必须被拔了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事先也咨询过周围朋友),心里的恐惧感几乎却达到了极至。清晰记得我当时的状态,就如同一个无助的baby一样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当医生的钳子伸进嘴里准备接触牙齿的那一刻,我就像一个将受极刑的犯人预料到即将有恐怖的事情发生一般,所有的内心防御都要崩溃了。所幸的是,那颗坏牙的牙龈已经松动很久了,所以钳子稍微碰了碰就被拔下来了。再次写这段文字,我内心又经历了一次深刻的情绪波动。
再一次回忆起这个痛苦恐惧的瞬间,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被母亲打的场景中,每一次挨打时我都会急急地求饶:妈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个“不敢”的背后是指我“不敢再违背我妈的意愿,不敢再不听我妈的话了。”长大后我妈还经常拿小时候的这件事与我哥做比较,在她的标准下,我的“知错就改、下次再犯”的行为模式成了软弱的代名词。天哪!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面对巴掌和棍棒,求生不是她的本能么,难不成这时要显露出刘胡兰般的英烈与大人进行对抗吗?
小时候也挨过父亲的打,而且父亲下手比母亲要重的多。但是很奇怪,对于挨父亲打的场景我几乎淡忘了,不管他生前还是去世后,心中留下的除了父亲的威严就是满满的爱了。
对于挨母亲的打,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心中除了恐惧留下的就是对她的怨恨了。恐惧到孩子小的时候我害怕他会因为惹了他爸爸不高兴而挨打,每到那个场合,我心中都会扬起一阵恐惧,因为那会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是本能地护住儿子呢,还是遵从夫妻同心的原则,眼睁睁地看儿子陷入我童年的恶梦中。还好每次儿子都会幸运“脱险”,我也在恐惧中安然度过了这一劫。
大概年幼时与母亲少有拥抱、亲昵等肢体接触吧,我已经回忆不起那些早年和她互动的场景了。每个孩子都渴望被爱被拥抱,当孩子面对的是给不了爱的妈妈,代表爱的肢体接触反倒成了痛苦的代名词,一个小孩子的心里该承受怎样的恐惧呢!而这恐惧带来的心理阴影可能会伴随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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