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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我的过去里走了一遭,我原谅了所有的人

当我从我的过去里走了一遭,我原谅了所有的人

作者: 永不沉睡的普罗旺斯 | 来源:发表于2020-06-18 17:42 被阅读0次

    又到了周末,这个让我开心的日子。早上起来洗漱下,在楼下的阿婆店里叫了碗粿条和一份鸭血,和永安人一样,这样淡淡的口味开启了一天的旅程。在这里呆久了,我也渐渐适应了这座南方小城的节奏,我知道在哪可以吃到最好吃的酸辣粉,去哪个角落买到香甜的板栗酥,还有含笑那边的有家老张肉末煎蛋,因为生意好,价格已经涨到6元一个。小城里的人们也怡然自得,公园里跳交际舞、下棋的、跑步的,组成了一副清生机勃勃的景象。消灭完我的早餐,和往常一样去虎行山去爬山,背包里装了瓶百岁山。如今的我31岁了,来永安8年了,坚持锻炼让我的身体愈来愈有活力,而我也喜欢上了在这南方茂密树林中爬山之中的感觉,天然的氧吧让我觉得我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空气中混合都是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忍不住大口的吸了几口,肺部也顿时活跃了起来。昨天刚下过雨的台阶,还残留着水渍。今天的我很快的爬到峰顶,站在虎行山的最高峰了,看着脚下一条走道弯弯曲曲的在山脊背上蜿蜒而下。在这壮美的风景里,我的脑海里还不停的想着公司的一些繁琐的事和人际关系。突然,脚下一滑,我身体失去了平衡,朝一边倒下去了,我知道倒下去是什么结局,脑海里立马补出了我掉下去被划伤痕累累的身体,估计,这条命就没有了,我想去抓住什么,可惜来不及了。然后我的身体往下坠落,坠落······我知道我完了······眼前彻底的看不到了,在意识消失之前,内心默默的想着远方的年迈的父母;我挚爱的老公,别了,来生再见吧······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眼前完全变了样,我身处在一个破旧的教室里,周围好多五年级的学生,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不就是我的同学吗?这不是我的童年吗?我不是死了吗?我怎么还出现在这个世界里?我陷入混沌中······窗外的太阳照在我的书桌上,感觉是那么真实。我看了看周围,大家都穿着春季的衣服,根据大家的穿衣,我判定现在是5月了。记忆中五年级的我12岁了,因为我的幼儿园在村部上了一遍,在校部又上了一遍,所以年龄偏大,但是我的同学和我的年龄都差不多,有的年龄比我还大几岁,比如强子,他留了很多级了,而我是一直往上走,没有留级。

    突然,前面讲课的那个老头顿住了,他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我们,很大声的吼道:后面那个穿红褂子的女娃娃!你给我站到后面去。此刻,我的意识拉回来了,才发现那个老头已经很生气了,他是我的语文老师,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全班的同学看着我,我瞅了瞅他,径直站到后面去了。站在那里的我还在思考:记忆里的那堂课我被罚站的原因是因为那老头看到我用手去动前面同学的头发,其实是她的头发上有条毛毛虫。而那个老土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站到后面去,小时候的我性格怯懦、胆小、怕事, 也不敢去辩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巴巴的。而现在我被罚站的原因是因为我跑神了。原来真的穿越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而细微的区别就是导致事件发生的原因不同,但是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31岁的我住在这个12岁的躯体里。我当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怯懦、胆小,遇到问题只会哭。下课后,班主任看到我站在哪儿,问了问我,我把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班主任知道后给我解释那个老师脾气就是那样,不要在意,然后就让我回座位去了。同学们都关心的围上来,说那个老头怪的很,不要在乎。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大家都对我嘘寒问暖,极力的抨击那个老师。而记忆里那个怯懦、胆小的我,是没有这样的待遇,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 那种暴力那件事对我影响很大,让我一直陷入自卑当中。幸好很快我们就换老师了,新老师很漂亮,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很爱唱歌,才慢慢化解了我心中的恐惧。也许每一个人童年都会遇到这样的老师,所带给我们的创伤只能慢慢的治愈。

    晚上回到家吃过饭,我睡在自己的房间的白色蚊帐里,一直在思考,我怎么穿越了,回到了我的过去?简直难以置信!这本是书里面的情景不是吗?怕父母怀疑我精神不正常,我都没给他们提这件事。思来想去中睡着了。

    梦中得我在天空中飘哇飘,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我飘了过去。看到有一个人躺在草丛里,她的衣服破了,脸上夜被划伤了。再仔细看,那不就是我吗?一个很好听的男声叫她:喂~醒一醒!你还活着吗?她睁开眼看了一下,那个穿着白色的T恤爬山的爱好者,很担忧的看着她,她又睡了过去。

    这天外面的阳光很美,我们的新老师妮子突发奇想带我们去春游。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在这之前她已经带我们在学校里看日出,让我们写文章。还有一次是在校门外的麦苗地里,让我们看着春天的燕子,来学习课文《燕子》。这种教学方法在2001年西部农村地区算是一种开放式的教学,老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种教学方法的成效的确优于普通的课堂教学,大大的调动了学生的积极性。

    妮子老师就像一个老母鸡一样在前面带头,我们这些小鸡跟在后面兴奋雀跃,后面还有校长的儿子——郭老师护送。只见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出了村子,朝北边的康沟而去。那转来转去的坡路对我们来说,也像是一种挑战,增添了中途的乐趣。带着愉快的心情,很快我们就到了康沟里。老师先把所有的人先集合起来,讲了很多注意事项:

    一、不许下水,

    二、活动范围在水库周边,

    三、不许打架,

    四、有事及时找老师。

    大家能出来都觉得很不容易了,所以老师说的话所有的人都大声的同意,然后就解散自由活动了。

    还有好多学生围在妮子老师身边叽叽喳喳,她微笑着、耐心的给大家讲解着。我和艳绕着水库边上走,看到河边有一艘破烂不堪的船,已经不能下水了。继续走着看着河面上的水,脚下的路,到了一个土堆砌起来的窄门,要弯腰才能过去。当我们走出窄门发现这边就像另一个世界,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盛开的桃花笑脸迎人,随风起舞的杨柳阿诺多姿,河边冒芽的芦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欢迎我们二班的同学。这边的水很浅,可以看到水下的泥土,有的调皮的已经脱了袜子站在水里向我们招手。我继续顺着水源继续走,因为我知道有个泉眼。果然!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偌大的水库的水都是从一个小小的出水口冒出来的。大家都从四面八方的涌来看这稀奇的景观。感慨世间太多的神秘,让我们这些小孩子折服。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我的童年里的这些画面,阳光洒在水库上,波光粼粼,仿佛我的心也在湖面上荡漾,到处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即使在这片荒凉的黄土地上,春天也用她那巧手,装点出别出心裁的风景。这个场景让我一生中都难忘,我很爱我的老师。即使我在她眼里,不占据什么分量,我知道她很关心那些后进生,因为其中的强子经常从家里给她带红薯。但这也不影响我喜欢她。

    突然间,我意识到童年中的那场美梦被成人世界撕碎的痛楚。我记得在初一的时候,有人向老师的丈夫告密:老师和校长关系不一般。后来她的丈夫晚上趁着没人躲在学校的柴房里,抓了现行,然后这个世界就变天了。校长被撤,那个老师也走了。我深深地震惊:为何年轻貌美有才华的她要委身那个一脸肥油、胖乎乎的油腻老头?回忆里的我当时在初中不知道。而现在的我知道她当时是临聘老师,她的去留权握在那个油腻的手里。所以,她选择了屈从命运,利用这层关系来好好地生活,但是这些没有影响她有一颗爱生活、爱孩子的心。无奈,最终曲终离散,落到一个破鞋的骂名。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改变这些?美好为什么沾染上污浊?

    朦胧中,我感觉自己仿佛被抬进了医院,因为那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顺着那一缕意识我在黑暗中我飘啊飘,飘到了官道。那里还是记忆里的样子,我心里还想着果不其然,经历这么多年这个学校还是一点都没变,在在岁月的冲刷下,它变得更加破败不堪。这个地方让我既憎恨又怀念,它储存了我人生中最艰难痛苦的岁月。

    那年中考结束,我报的是市重点一中,就在姑妈家老城里面,我以为作为天之骄子的我会顺利进入,谁曾想中考时理综成绩不理想,导致我的分数大幅下滑。当成绩出来,我得知我差6分,就是这6分让我的人生拐了一个大弯。我得知情况后,消沉怠惰。总体我的成绩在村子里还是排在前面,所以很多农村的高中在没开学之前就去各家各户游说。瓜坡高中我又去看过,几间教室整齐的摆放在黄土地上,到处传递给我一种荒凉的感觉。领导承诺我不收学费、学杂费全免,但是不知为何,我不想去。后来,官道高中又来村子里招生,我的很多同学都去那边上学,那边的老师说学校上课的是西安电子科技附中的老师,上的是网课。这些新鲜的词对当时的农村人来说已经很时髦了,还讲如果我去的话,学费免掉,只要交住宿费就可以了。而且,学校会包车来接送。这儿利好的条件让我老实巴交的父母很快就同意了。

    然后,9月开学我就踏上我的高一之路。这条路充满了泪水、无助、迷茫、绝望,虽然只有一年,但是我感觉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学校环境还可以,刚开始进去,有很多认识的初三同学,倒不会让我觉得孤独。大约,两周之后我的身体对这片土地的排斥就出现了。我慢慢的经常性拉肚子,吃什么拉什么,有时候半夜也得起夜,我半夜常常祷告也没有任何帮助。我的体重直线下降到94斤,165的个子远远看上去我就像一幅骨头架子。我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国庆放假,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向父母提起了这件事,父亲说我们学校处于渭北平原上,那里的土壤可能含氟较高,导致我水土不服。母亲也准备了一包原上的土让我放在书包里。说是这样会保佑我。国庆的第六天,母亲包的白萝卜饺子,我吃过之后,一顿上吐下泻,我觉得我的身体越来越虚,白萝卜虽凉,但是煮熟了,我还这么大反应。说明我的身体很虚,去奶奶家给奶奶说了这个事,奶奶经历得多,马上给我煎鸡蛋,说这样可以止泻、养身体。然后,奶奶做完这些又闭着眼睛给我祷告,求耶稣保佑我,远离疾病,那虔诚的样子给她渡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光环。我爱我的奶奶,即使妈妈说,在我出生时,奶奶因为我是个女孩并没有来看我,我也一点都不生气,更何况在我明白事理后的很多年里,奶奶待我不薄。

    很快我又回到了那个学校里,身体稍微好转,那时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起了作用。不过,无关紧要了,我开始了我的学习之路。

    所在班级是学校的卫星班,网课的老师是西安的老师。但是,当时好的学生把部分都进了市里,所以我们班上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普通水平,个别优秀。而且存在一个实际问题就是,西安的老师的教授对象是他们的学生,而,我们这些孩子的接受水平和他们有差距。所以,即使在卫星班的孩子,也有很多是打酱油的。他们拿着父母的供奉,在学校里公然谈恋爱也不足为奇。一个学校的校风在很多程度上影响着每一个人的思想、行为。

    我每天早上和同学跑完操后,会去摊上买一角饼当做早餐,有时候也会不时的闹肚子,冲向厕所。我和这些学生一在一起,我总会觉得我不属于这里,但是,我确确实实的待在这个地方,并且,还有很重的学业要完成。

    网课不开的时候,我们的各个科任老师回来给我们上课,我最喜欢的是数学老师,他那圆圆的脸上永远挂着甜甜的微笑,总是对左右的人笑嘻嘻的,讲到函数sin、cos时,这些东西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听话的在黑板上跳跃着,那双白胖胖的兰花指捏着细细的粉笔挥舞着,我感觉那时的他无疑是自豪而幸福着,浑身洋溢着一种能量。这样的好状态在一次数学课上被打断,这个打断的人就是我初三的同学——于墨。

    于墨,是我在初三的时候认识的,班上的物理学霸,和班主任直接在课堂上探讨一些有难度的题目。有时候经常会让我们的数学老师难堪。他,的确聪明,但是,他的英语一塌糊涂。毕业后,他和我一样来到了渭北的平原上,但是迎接我们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命运。

    都以为这一天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可爱的数学老师在黑板上讲到函数推导,题目还没有讲完,只见于墨他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直接站起来:老师!这块你讲错了!老师也被他的突然站起来所影响,接着问他,你说哪里讲错了?于墨就在所有学生还一头雾水的时候,头头是道的阐述自己的观点,洋洋自得的认为老师一定会夸他。老师怕耽误进度,没等他说完让他坐下,而他依旧坚持让老师纠正自己的错误,不要把错误的教给学生。终于,只见这个平日里温顺、爱笑的老师脸色大变,他像那个气鼓鼓的河豚一样,白净的脸色开始变成微红。厉声喝道:你!给我出去!于墨没反应,然后老师拿起书本就直接就走了。教室里鸦雀无声,与平日的喧闹形成了鲜明对比。于墨瘫倒在座位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10年后他是这样阐述的:

        我还在初三的时候,懵懂无知,因崇尚道教清静无为,风流潇洒,心中仰慕不已,所以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做太云子,并且写了好几本日记,叫做太云子集,那时候年幼无知,对世事毫不了解,却想着写些劝人向善,走大道坦途莫走小路迷途的道理,只因学识浅薄,见识鄙陋,终于作罢。

     我一向自卑且自负,拿着那空洞的梦想来骗自己

      高一的时候,我一如既往的跟数学老师争论一道题的答案,不幸的是,我的答案是对的     那个老师极尽所能,用尽刻薄尖酸的言语,用尽了污蔑和嘲讽,肆意的抹黑着我,并且罢课来表达着他自己的愤怒,我呆呆的站着,环视四周,同学们都在沉默,还有幸灾乐祸。其实这些同学中间有着我的朋友,还有了解真相的见证者,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够站起来,替我说句公道话,数学老师走后,教室里面出现了罕见的沉默,然后就是吵闹和谩骂,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没有在意真相,也没人在乎谁对谁错,那些之前看我不顺眼的同学,联名弄了个师道尊严的文字,那些知道事情真相,我以为是朋友的同学都选择了沉默,毕竟比起帮我讨回公道,不得罪老师,显得更为重要,那个老师在罢课数节之后,得到了我言辞恳切的道歉信,我又在他的办公室前面站了三个多小时,他在摧垮了我的尊严和脆弱的灵魂之后,心满意足的假情假意的原谅了我。       那一刻,孤独就日夜的嘲弄着我的灵魂,我的身体经常生病,不自觉的抽搐,心脏开始不规则的跳动,有时候会跳动的非常剧烈,然后我就体力不支,倒地不起。后来我喜欢上了玩游戏,白天旷课睡觉,晚上通宵上网。后来我就转了学,再也没有见到那个数学老师,我突然后悔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机敏,怎么就看到了正确答案,并且站了起来,跟老师争论。

    圆脸的可爱数学老师把我们这个火箭班彻底抛弃了,他不再给我们上课了。我们班上的其他的人把这个问题的矛盾都算在于墨头上,我对此也无能为力。大家联名写了一封信祈求老师来上课,老师说: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让于墨去找他,他们俩了解这件事就算完,后来,事情处理完了,老师也来给我们上课了,看似一切恢复正常了,而于墨,他垮了。

    我们初三曾经是同学,他又是我初三的班长,所以他失踪的事男宿舍的同学第一个来告诉我。所有的同学从一开始的孤立他、漠不关心又变成开始担心他,怕他想不开。然后在一个雾蒙蒙的早自习上,他又出现了,像一个行者闯入我们的视线。他给大家说,你们知道午夜12点的月亮是多美吗?尤其是在坟地里看,孤独又凄美,像一个绝美的神话。大家听了他的话觉的不寒而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像一个怪胎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做着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这样更显出了他的孤独,没人能理解他。而我,我只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好好读书,不想多生是非。但看着他那孤寂的背影,我又忍不住可怜他。我回了一幅画,上面有一个小女孩仰望星空,写了一行字:即使眼前一片雾霾,也要朝向有月亮的地方。我路过他座位的时候递给了他,他后来回复我的是:月有阴晴圆缺,它连自己都不能拯救,我又为何要朝向它?看完后的我顿时明白,他的内心有一个巨大的悲伤黑洞,任何东西投进去,不会有一点反应,反而会使自己陷得更深。从那之后,我就没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

    慢慢的我的身体也适应了那里,年轻的活力也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每天放学后的教室里,都会放迈克·杰克逊的舞蹈,那时候的我并不欣赏,因为他的经典动作里有一份少儿不宜的指向。教室里出现越来越多成双结对的情侣,大象也被那个黑黑的同桌表白,不过,她没答应。而我一心扑在学习上,我知道除了学习,我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那年的夏天格外热,结束完期末考后,学校的车子等在外面,我像一个搬家的仓鼠拖着我的被褥爬上车,教导主任奇怪我怎么带上了铺盖?我随便编了个谎:妈妈要给我晾洗。其实我知道,我要永远的和这个地方个告别了,即使我没有前路可走,未来一片黑暗,我也不想在回到这里。再见了,官道——这个让我心生厌恶的地方,永远不要再见!

    回到家里后,父母得知我不会再回去那个学校了,既担忧又生气,整个家庭陷入了一种低落的氛围里。后来听玲姐说:瑞泉在快开学会举办一场考试来筛选优秀的学生,她让我去报名考。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就在家全心全意的准备考试,母亲也不让我做饭、干家务了。我就在那40天里,日以夜继的学,有时候很晚了,母亲逼着让我关灯休息。那时候的我处在一种破釜沉舟的状态,知道自己如果考不上,那就真的无路可走了。每天都在充满希望和绝望中做斗争。

    一天下午,我正在演算一道数学题目,突然“哐当”一生,吓了我一大跳,父母去地里了,家里只有我和瘫在炕上的爷爷。我赶紧跑到后面一看,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爷爷躺在地上,尿盆摔在一边,还有那洒了一地的尿。我怀着自责内疚的心赶紧把爷爷扶起来,送他去炕上躺着,摆湿了一条毛巾把他擦干净,责怪他有什么事叫我就好了,干吗非要自己来。爷爷苦笑了下:他怕影响我的学习。我的爷爷啊!那能花我几分钟时间?要是你有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面对。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拿条毛巾捂着自己的嘴哭了,哭的不仅仅是自己未知的命运,也哭爷爷头上被磕的那道淤青,直到第二年爷爷下葬时都没有散掉。人生,怎么就这样难!

    我和大象一起去参加那次筛选性的联考,我们从原上走着下去渭南,路过马沟水库,坐在水边上的我们互相打气,虽然我们并不知道考上的几率有多大。晚上我们在表姐的房间里凑合了一个晚上,早上姑妈一大早就给我们拎来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姑妈总是那么贴心的照顾着每一个人,她就像一个菩萨一样,不求回报的施舍。吃完早安我们就去考场。大象考理科,在另外一栋旧的教学楼,我是文科,在新楼的最顶层。一共考四个科目:语文、数学、英语、文综。考语文时的阳光洒在我的桌子上,那黄色的尺子映着我自信的微笑,预示这应该会是个好的开端。考完试的那天下午,姑妈问我考的怎么样,我嘴上不在乎的说还好吧。其实,那会我的心里有六成的把握,但是我不敢告诉他们,怕结果不好最终让大家失望。

    在家里余下的日子里,我就在等待被宣判的日子里度过,像一个申办死刑的犯人,期待着最后的误判,能将我赎放。

    一天早晨,家里的那台暗红色电话“铃铃铃”“铃铃铃”,老爸接起来了,然后在他对话的过程中,我听出来了,是姑达说出红榜了,榜上有我的名字,老爸眼神一亮,仿佛抑制不住的兴奋。我听到这些后,心里悬着的那块重重的石头落地了。姑父补充了下:我的名字在第二档,到时要交4000块的择校费。榜上没有大象的名字,估计是没考上吧。爷爷知道我考上瑞泉后开心的裂开嘴,笑道:我家英英有出息!然后去村子里给大家宣传去了。那一刻,我感觉到我的命运稍微转了个方向。

    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照进来,刺的我闷闷的睁开眼睛。还有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旁边的老公急切的脸庞,满是担忧的深色还有那因为熬夜布满血丝的眼睛:你怎么样了?是一个爬山的好心人路过看到你掉在草丛里,把你救回来了,那时候的你昏迷不醒,都吓死人了,我得知情况后立马赶来了,这几天局里的电话我都没接,我害怕。我轻声安慰他: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他突然伏在床边像个孩子一样抽噎着,“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看惯了他平日嬉皮笑脸的样子,觉得他就算离了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没想到我在他的心里这么重要,突然心头一阵暖流淌过。

    活着原来一件很幸福的事,即使有再大的苦难,终究会过去。回头看看自己回忆里的那些事、那些人,突然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各不相同,他们所做的决定导致最后的结果,每个人都是因,每个人也同样造就自己的果。现实发生的这些事情,时常让我怀疑人生是不是就是一部连戏剧,只不过都是自导自演。

    不过在这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就像活在当下的每一分钟里,好好去享受我余下的人生。一直计划着自驾游,希望灵魂一直在路上。这不,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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