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梦见了我的恩师杨佑生先生。
在梦里,我又见到了熟悉的杨老师。杨老师关切地问我:“你身体一贯很好,怎么患上了肺结核?”我见到了久违的恩师,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在梦里,不知怎么就生病了,而且是现在罕见的肺结核病。
和以往的梦境一样,我越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越是绞尽脑汁而不得的时候,又急又羞,然后就惊醒了。
1980年9月,我从天池小学考取了乡里的尖子班。杨佑生老师教我们初一语文,她也是我们的班主任。
我7岁上一年级,当时小学是五年制的,所以我考上初一那年才12岁。自幼在家人的呵护下,突然开始住校,对独立生活很不适应。
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关键还经常惹事生非,这些都没让杨老师少为我操心。
有一次,那是夏天的夜晚,同学们都在教室里上晚自习,有的在背书,有的在做数学作业。我和同桌丁建国先是开玩笑打闹,后来发展到在教室里追打,结果我因为个头小,身单力薄,败下阵来,最后在班级黑板上写下了“血债要用血来还!”
杨老师巡查时,发现了这一幕,她很生气。并且把我叫到教室外面批评了一顿,然后又让我回到座位上。
还又一次,班上有一名同学叫陈兴俊,他的姐姐在乡村医务室,给了他一把手术钳,就是夹起来可以保险的那种。我好奇心作祟,就想拿来看一下操作原理。谁知我一拿到手,那个钳子齐交叉的地方,就断了一个小爪子。
这个事情很蹊跷,我至今都不知道,是现成坏呢,还是刚好到我手上才断的呢?这下,陈兴俊一口咬定是我弄坏的。当时,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帮腔,就叫我陪,不陪就结伙打我。
最后告到杨老师那里,杨老师也很为难。且不说无法调查,这钳子是不是我搞坏的。就算陪,一是这种钳子也是冷门,无处购买,而且也无法估价。
这是我至今想起来犹觉惶恐两件事,杨老师总是和风细雨,耐心说服,劝我少犯错误,做个好学生。
现在想来,我当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问题学生。因为除此之外,我不仅学习不用心,而且经常跟同学争吵,打架。事后分析,我是家中的长子,家人总是宠着我。虽说父亲的爱伴着严苛,母亲总是疼爱,老太太(曾祖母)对我的呵护,简直达到了溺爱的程度。
为此,杨老师也曾捎信让我父亲来学校,商量教育和对策。杨老师不是简单的叫家长,一方面通报我在校的表现,当然还有学习成绩滑坡;一方面又跟我父亲说,不要简单粗暴,她的理由就是我年龄小,不懂事,关键要有耐心。
杨老师是一名下方知青,下方的生产队就在益民6队,跟我大伯家一个生产队。为此,我大姐春英还专门跟杨老师打个招呼,说我年纪小,自理能力差,请杨老师关照。
杨老师年龄和我父母差不多,她丈夫叫顾仁理,也是我们学校老师。他们家大女儿叫顾吟林,二女儿叫顾蔚林,小三子是儿子叫顾吉林。
那时候,小三子还小。记得我犯了错误,经常被杨老师叫到办公室或者她家里,看到我低头认罪的样子,小三子就在一旁朝我挤眼睛,做鬼脸,我想笑又不敢笑。
杨老师的家,就在办公室和教室之间的教工宿舍,好像是一间半,家里床靠床,口头半间放着煤炭炉子,又烧水,又取暖。我小时候最喜欢闻煤炭炉子的味道,因为那时只有城里人才烧得起煤炭炉。
我们初中同学中,有两名女同学是杨老师的得意门生,高妍和葛亚娟,她们初中毕业后,顺利考取南中,直到后来分别考取卫校和师范。而我只能选择复读,就像行军打仗掉了队。
直到前年,我通过我的同事,南中校友宗德平,偶然谈起各自同学,并由此联系上葛亚娟,她现在也是一名老师。
听葛老师说,杨老师已经去世了,还有杨老师的大女儿,也是我们的初中同学顾吟林,也去世了。
杨老师是我的恩师,也是我的再生父母。请您原谅当年愚钝无知的学生,曾经给您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我也坚信,正因为您的不抛弃,不放弃,循循善诱,极力挽救,才使我没有在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杨老师在地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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