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得让人有点心烦意乱,从早晨到晚上六点,店里都显得异常安静,人们都躲在屋子里头,到夜幕降临时,街道才始喧哗起来。已经几年不曾再追剧的我,这几天却迷上央视寻亲栏目――《等着我》。每一次都心急如焚,看着缓缓打开的那扇门,为那些找到亲人的家庭流下欣慰的泪水,更为那些千千万万还在寻亲路上艰难跋涉的人们,洒下同情的泪水。擦干眼泪,真希望,从此不再有拐卖人口的行为发生,让每个家庭都能幸福,快乐,让人生别留遗憾。
二姐和姐夫这天率公司大帮人来民勤旅游,转完了民勤的沙雕,吃过了民勤的馕坑羊肉,他们已累得筋疲力尽,进城后其他人就去宾馆休息,二姐才得空。姐妹四个一年难得聚在一起,便坐在我的店里,聊得难舍难分。门外的国槐一动不动的在炎阳中唉声叹气,刺眼的白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细小的光斑都有点疯狂的要把柏油马路给晒化了。一股一股的热浪从门外一阵一阵扑了进来,像是要把我们也给生吞了去。
来吧!暴风雨我进去端来一盘家乡的蜜瓜,准备让姐姐妹妹解解渴,门外忽然闪进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挡住了可怕的热气。那小伙中等个儿,一张脏兮兮的圆脸晒得通红,大热天穿一件后背已发白的藏兰色厚上衣,一条油腻的黑色裤子。他从进门脸上就一直堆满了笑容,举起的左手里捏着几张一元的紙币。很显然,他是来要钱的,因为他说话咿咿呀呀,含糊不清,便用左手一个劲比划着。
坐在门口的姐夫赶紧掏出零钱,往他手里塞了几张,在他点头致谢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睛的余光瞅着盘中的瓜,妹早已拿起一块,递给他。他把手中的钱小心地塞进衣兜,又将沾满污垢的手在他本就不干净的衣服上擦了一把,冲我们不好意思的笑笑,便低头大口吃蜜瓜。我忙从里面拿出早晨吃剩的半个西瓜,心想西瓜比蜜瓜解渴。那个男人有点受宠若惊,他一再向我们点头致谢,并很艰难的抬起右手,向我们说明他的右手指头紧紧的靠在一齐,像四根僵硬的竹子,不听使唤,所以半个瓜是没办法吃的。
来吧!暴风雨小伙子一连吃完几块蜜瓜,出门时,妹从外面冲进来,手中拿着刚去路口给他买的馍馍送给他,让他一路带着。他转过身,冲我们深深掬个了个躬,口中呀呀着,用手比划着,意思是实在没办法多拿东西,左手拿了馍馍,就没有办法再乞讨,出门时,我才看清了他一瘸一拐的腿。门外的热浪似猛兽一般,更加嚣张跋扈的冲了进来,似要彻底把我们给淹没。
他是谁家的孩子?可否也是从小被拐和家人失散的孩子?可恶的人贩子,总是把拐去的孩子们要么卖钱,要么从小弄残疾,然后让他们出来挣钱,让多少家庭遭遇不幸。曾经看一则报导,有一位母亲,女儿几岁时在楼下玩,几分钟功夫,她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陌生人带走,冲下楼后女儿却从此在她眼里消失。几年后,母亲在车站看到一位眼瞎腿残的女孩在乞讨,走过去看时,竟然是自己失散几年的女儿……
“有点风了,”妹像个孩子一般欢呼,见那门外的树头开始动了一下,尽管很微弱的摇了摇头,但也是好兆头,看昨晚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呢。我跑出门,见西面天空啥时候冲出了一堆堆的乌云,像燃起的青色火焰,咆哮着席卷了过来。
―― 暴风雨,暴风雨终于来了!
来吧!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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