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替同事到医院值班。
三楼。楼梯在中间,东边半楼是重症监护室及病房。西边半楼是新生儿接生房和病房。
我的工作是监管已入重症监护室的一名已决罪犯。他在里面已昏迷七天了。
真是不到监狱不知罪犯多,不到医院不知病号多。病房内外,住满了人,我们只好在楼道打地铺,好在有暖气,不觉太冷。
东西楼道里,病人家属们或立或躺,或一人靠壁,黯然神伤;或二人向隅而泣;或三五扎堆,窃窃私语。
不时有电话微信声,在传递着各类信息。
有些吵闹。根本别提睡的事。就找一僻静角落,写简书日更。
现在养成了习惯,有灵感想码字就打开手机写东西。我把它变成相机了,随时捕捉各种信息。
我想轻松下,就写下了我与简书的故事,因为亲身感悟,故而行文流畅。刚刚写完,一声凄厉绝望的哀嚎,盖住那些嘈杂声,令人毛骨悚然,震颤不已!
我寻声走去,便见重症监护室旁的手推车边围一堆人,一妇女扒着车边放声哀嚎,左右两肩被一老一少两女人捺住。那妇女披头散发身子前伸,几乎歇斯底里。
两个老头与三个半大青年垂首肃立。都在嘶嘶饮泣。楼道上一时站满了人,拿复杂的眼光望着他们。
我悄问旁边一老者,他说:“走啦!那个女人的儿子走啦!"
"怎么走的?"我问。“喝多了,开车撞到水泥柱上了,戳破了头。送这就快不行了。在里面摆治半天,没气了,刚推出来。"老者摇头连连叹息道:"如今这年轻人呀…",便慢慢去了。
那哭声让人感到无言的悲痛,那场面让人悚然动容。我,忽觉巨大的悲伤,眼泪竟涌上了眼眶。
默默地看着这一家子推尸哀哀而去,感叹生命是如此脆弱,瞬间天各一方永远诀别,泪水竟流到嘴角边。
楼道恢复了平静,静得可怕,阴森。
“嗐",我这是怎么了?我擦擦脸,揉揉眼晴。就又到那个角落坐下,再也无心划手机了。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西边楼道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叫,划破了楼道的平静。随即围在产房边的男女老少纷纷立起嚷道:"生了生了!"
“守了一天了,终于盼到了!"
“男孩还是女孩"?
“大人小孩平安就好!哪儿还讲男孩女孩,啥时侯了,还讲这个。"
语气都是如释重负,兴高彩烈,欢欣鼓舞。
就见众星捧月般推产妇入病房,就见护士小心翼翼抱着裹得严实的婴儿随车慢走,那婴儿哇哇叫,护士身后跟着一队兴奋的人群。
我惊呆了!
这死与生竟是如此奇妙相遇。这悲与喜竟是同时降临两个家庭。
一死一生,一悲一喜。
真是无所谓死,也无所谓生的。无所谓悲,也无所谓喜的。但人类就是在这个循环往复中,代代延续,无穷无已。又有何悲,亦有何喜?
还是做平淡的自己吧。让有限的生命,安然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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