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晚上。
宽阔的马路被雨水淋透后涌起薄雾。
路上无人,只有排列整齐的路灯把路面照出暖黄的颜色。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的半夜出门,还穿上了新的衬衫和最喜欢的外套。
大概,我是在想象着,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正要去参加某人的婚礼,之类的。
但又有谁会在这样凉秋的深夜举办婚礼呢?
又不是领国的公主与骑士的逃亡。
又大概,只是因为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之类的。
突然很想笑。
反正是四处无人,于是我就真的一字一字笑了出来。
而且带着点尴尬的笑越来越不受控制,声音也越来越大。
太无趣了。
太恶趣了。
我想要停下来。
可这样的笑怎么也无法停下。
于是我开始跑起来。
癫狂地笑着,疯狂地跑着。
就这样跑下去,跑过这条马路,再跑到下一条马路,那里说不定会有其他人在,也许还会有没见过更有趣的人在。
但是,如果真的下条路上遇见了人,我也只是突兀闯入的存在。
既然自己并不会因离开了原点而心情稍微舒畅,反而会因为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而不安…
那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停下了笨拙的双腿,也止住了夸张卖力的笑声。
还是在这条马路上,宽阔,湿漉。路灯整齐排列着,照出的光芒看上去很温暖。
我失去了她。
但往往“失去”是在“得到”之后的发生,所以说什么失去不失去的,也不过是戏言罢了。
我没有失去谁。
只不过是有人从我身边经过,且这段“经过”的分量对我而言有点太重了而已。
真是有些让人为难。
明明心情压抑得很,却连个好点的难过的理由都没有。
这时候要是有个什么人走过来问道,“少年,你是在为了什么而悲伤?”的话,我绝对会尴尬得无法开口吧。
但面对别人的提问不回答是不礼貌的,还是努力答出“我已经二十了,不再是少年了,是‘两倍少年’了”比较妥当。
呵呵,可别真有人来才好。
哈,哈,哈。
忍不住又开始笑了起来。
这样的现象好像曾在哪听说过。放松地笑了一会后,我开始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我会在半夜街头一个人时而狂笑时狂奔呢?
这样的话不就像是…
“失心疯。”
突然地,一个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女孩对我说道。
“你该不会是得失心疯了吧?”
女孩离我并不远,但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就连她的声音听上去都有些陌生和飘渺的感觉。
没错,的确是陌生。
我已经太久没听到过她的声音了。
此刻我所听到的声音是否还是和曾经总之在耳边响起的一样呢?
还有她的模样,已经过去了相当不短的时间,现在的她和曾经坐在我前排时有些怎么样的变化呢?
她就在我的眼前啊…
好想去看清她的容貌,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但我现在能做到的,大概只有慌张地感受着自己心脏密鼓般的颤动。
“不…”
终于,我把头低了下去,只安心地、安稳地去感受她的出现所带来的内心悸动。
只是,我为什么要下意识去否定她的问话呢?
“…应该是吧。”
到了这样的时候,连这样的问题都一味的否定…
没有什么必要了吧。
“那奇怪…”
那女孩向我靠近过来,把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头上。
应该是笑着的,她俏皮地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叫‘失心疯’?”
我垂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
她放在我头上的手开始慢慢地抚摸了起来,并继续说道:
“你这样,叫‘失张疯’也没错吧?”
“张疯…”
“听上去,像是个在雪地里打拳的。”
我无力地回应道。
强烈的遗憾感不断地冲击着内心。
我想要抬起头,冲上前去将她一把抱住。
可以抱住就好了…
能去抱住就好了!
总是想着追求安稳,一边同情自己的自卑,一边害怕受伤不敢放肆,然后到了现在,我能做到的又剩下了些什么呢?
想去抱住她,可是只要我抬起头来她就会消失的吧?
还是什么也无法做到,只能任由虚幻自由流逝。
“哈哈哈哈…”
她开始笑了起来,却不像我般疯癫。
她笑得很好听,却不单是因为声色。
就这么一直下去就好了,即使不再有对话也没关系。
仅仅是这样的请求…
可为什么耳边的声音还是变得模糊了呢?
为什么周围原本那么清晰的街景也开始变得无法感知了呢?
终于,只停留在脑海里的笑声听不见了。
湿透的马路街灯也看不清楚了…
这大概,是因为这样的夜间,总会出现这样的浓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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