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辉涛
【五】
在古秋痕的不断催促之下,段吹海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玩儿命地在炼的山洞里加班加点,结果半个月没到,天下无双灭雄剑就出炉了。段吹海用铁夹子夹出灭雄剑往凉水池子里一甩,划拉出来抱在怀里就去向古秋痕请功报喜。
古秋痕闻听灭雄剑铸好了,十分高兴,从床上跳下来没顾穿鞋子跑出来看。但他一看见段吹海怀里那个灰不溜秋的东西,眉头就一皱。
“恭喜教主,贺喜教主,助您征服天下的神兵灭雄剑铸好了,请您过目。”段吹海说完就弯腰用双手将剑奉上。“这就是你说的天下无双灭雄剑?怎么长这模样,难怪叫无双,天下找不出第二把如此难看的剑了,颜色也不正,是不是早产的缘故啊。”古秋痕接剑在手,抚摸着问道。
“教主大可放心,这剑虽说是早产了几天,威力却丝毫不减,我有独门配方辅助,质量绝对有保证,教主有所不知,炼此剑,光是五步蛇血就用了六桶,千年寒铁三十斤四两,和田极品美玉五斤,还有......”“行了,行了,那是你的事,你怎么不说逐鹿宫光黄金就给了你一万两。本座只看剑的效果。”古秋痕打断他道。
“教主可以出去试试看。”段吹海道。
“好!”古秋痕走出了门外,施展顶级轻功,飞到群山之上,运发内力注于剑柄,然后吼叫着将剑挥向脚下的山峦。剑气所到之处,石碎树枯,河沸鱼糊。古秋痕大笑着从高空落下,望着手中的灭雄剑含情脉脉道:“神剑,真乃神剑也,哈哈,天下在本座囊中了。”段吹海赶紧跪倒在古秋痕脚下道:“祝教主天福无边,一统江山。”“哈哈,你起来吧,此剑本座使用起来非常顺手,江湖第一炼剑大师段吹海果然名不虚传,真不是吹的。”古秋痕笑道。段吹海起身道:“教主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个成功的铁匠罢了。还有一点,此剑今后每个月都要在我的独门秘方药水中浸泡十二个时辰,否则不但功效倍减,还有可能断裂。”“你,你玩阴的,怕本座过河拆桥?多虑了,吹海。本座不是那种人,你铸了天下无敌的神剑给我,我又怎么会忍心杀你呢。”古秋痕不悦道。
“教主莫怪,江湖险恶,在下不得不防,并且要告诉教主的是,只要那把失踪了上百年的狼图奇兵不出现,灭雄剑就是天下无敌。”段吹海眨眼道。
古秋痕一惊道:“什么狼图奇兵,有那么厉害吗?”段吹海道:“确有其物,不过已经失踪一百年了,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一百年前有个人,跟您有一样称雄天下的野心,倾尽心力,得到了那把狼图奇兵,究竟什么样子,没人见过,它与旷世珍本《漱灵武宗经》结合使用,会有不可想象的战斗力,但那只是传说,教主不必担忧。”
“哈哈哈,你吓唬本座,莫说是传说,就算是真的有什么狼图奇兵,又能耐我何!”古秋痕挥动灭雄剑道。
再说龙小婉一个人离开了皇宫后,她嘴上虽说是去救太子皇兄,其实她哪里知道逐鹿宫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往南不停地走,过了一村又一庄,直至深入深山密林之中,这天傍晚她走累了,随手摘了些野果充饥,怎想那竟是毒果,她吃下没多久就捂着喉咙翻倒在地,她叫了两声救命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只是痛苦地呻吟着。
“老大,我刚才好像听见有女人叫救命呢。”这是英雄盟的一个巡山队刚好路经这里,一名兵丁对骑马的头目道。”“是啊,我们也听见了,好像是个姑娘。”又有几名兵丁道。
头目瞪他们一眼道:“以为就你们耳朵好使啊,我也听见了,只是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呢,都小心点,小心有诈,随我过去看看。”后面有个胆小的兵丁道:“该不会是闹鬼吧,多年前这里可死过不少人。”头目勒住马扭头骂他道:“鬼你个大头鬼,快点跟上!”然后策马继续循声而行。
他们找到公主时,她已经脸色发青,气息微弱。
“是个年轻姑娘,死了多可惜,快,快扶上马,带回去交给盟主!”头目下马道。他们就带回去交给夏重可了,夏重可说我也不懂医呀,围着龙小婉转了几圈也不知如何下手,还是白钟墨过来先点了她的穴道避免毒液浸入心脏,再用祖传的解毒粉调水搅拌连灌龙小婉两大碗,才控制住毒性,总算保住了公主的性命。
命是保住了,龙小婉连续昏睡了三天三夜也没醒过来,额头烫得可以煎荷包蛋,嘴唇干裂,面色灰白,还断断续续地说胡话:“皇兄...皇兄...”
白钟墨一听大吃一惊道:“这姑娘难不成是当朝公主。”夏重可道:“不行,我得把她带到折霄观去,想神方道长必有办法救她,不管她是不是公主,咱们都不能见死不救,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白庄主,帮忙备辆马车,要最快的马。”
到了折霄观,神方道长一见夏重可背个女的跑上山来,忙问出了什么事,夏重可简单说明情况就请神方道长快些施救,神方道长把了把龙小婉的脉,又翻翻她的眼皮道:“救是能救,就是比较麻烦,这样吧,贫道先开些药草,让她服下,待脸色红润些再施以针灸,便可毒性尽解。”神方道长让夏重可先把龙小婉抱到房内床上,接着取过纸笔写了一大堆药名,让夏重可拿纸去道观的药房取药,药煎上以后,神方道长又说此药需一剂药引,否则无甚疗效。夏重可忙问药引为何物,神方道长沉吟片刻后捋须道:“嗯,野猪屁股。”
“野猪屁股?这么奇怪的药引子,好吧,我这就去后山逮野猪去。”夏重可叫上两名随从,一头扎到密林里找野猪去了。三个人在林子里游荡了半天,还真给弄了头未成年的野猪仔回来。切片猪屁股炖了,作药引让龙小婉服了汤药。不到一天,公主的面色就红润许多,手脚也不僵硬了,该针灸的时候,神方道长倒犹豫了起来,夏重可说道长你犹豫什么呢,赶紧救人呐。神方道长说针灸须让她脱去外衣,自己老了老了再弄个晚节不保。夏重可说救命要紧,不拘小节,神方就紧闭房门,取来针具,让夏重可作陪,开始为龙小婉扎针。
半个时辰后,针扎好了,神方道长说贫道出去一下,你等这支香燃一半就帮她把针拔了,切记。然后就出去了。房里就剩夏重可和龙小婉两人,夏重可从小到大受父亲夏及御严格管束,读书习武,吃饭睡觉,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从未近距离见过一个不穿外衣的女子,而且是漂亮女子,他的心怦怦乱跳,额角都冒出汗珠来了,那支香很快燃了一半,夏重可双手哆嗦着去床上帮姑娘取针,这时他才发现扎在龙小婉雪白肌肤上的银针,尽数变为黑色,他本来想等针一拔完,帮姑娘穿好衣服后拔腿就跑,免去尴尬,谁知他刚取完针,龙小婉就醒了:“我这是在哪儿呀,头好晕啊。”
一看自己没穿外衣,就围着粉红抹胸,尖叫了一声,再一回头看见一个大男人正盯着自己,又是一声尖叫:“救命呀!”夏重可被她一吓,差点也发出尖叫,他其实心里比龙小婉还要怕,他迅速跑到两丈开外吞吞吐吐道:“姑,姑,姑,姑姑.”龙小婉用被子遮住身体怒道:“坏蛋,谁是你姑姑,滚开!”夏重可道:“姑,姑娘,你别怕,是这样的,你吃了毒果晕倒在树林里,刚刚是为你扎针治疗呢。救命要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龙小婉道:“是吗?你扎的针?”“是啊,他扎的针。姑娘,你可醒了。”神方道长这时候过来了。
夏重可道:“道长,这...”神方道长瞪他一眼道:“这什么,是你扎的就是你扎的,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龙小婉道:“原来是这样啊,错怪你了。”夏重可道:“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把衣服穿好吧。”说完落荒而逃。神方道长又帮龙小婉把了把脉道:“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已无大碍,姑娘你安心静养吧。”说完也走出门去。
龙小婉一边穿衣服一边自言自语道:“糟了,就这样被那小子看了身体了,要被父皇骂死了,不过,看那人不像坏人,样子也蛮可爱的。”她忽然又想起两年前在灵住庵上香时,有个师太曾为她卜算过姻缘,说她成年以后,第一个看见她身体的少年,就是她未来的夫君,想到这里龙小婉的脸一下子绯红。她若是知道神方道长也看过她的身体,不知会作何感想。不过神方道长不是少年,又是出家人,应该看也是白看吧。
夏重可给她端饭过来时,发现了龙小婉眼神里的异样,他叫她趁热快吃,好恢复气力,就又退了出去。
几天后夏重可和龙小婉就相熟了,夏重可就问她:“说实话,你是不是当朝公主。”龙小婉此时已经喜欢上了夏重可,她决定隐瞒公主的身份,一是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后疏远自己,二是怕他报告官府把她带走。三是觉得好不容易出趟宫,就这么回去了多没成就感。于是道:“小女子姓李名小婉,哪里是什么公主嘛。”夏重可继续问道:“那你昏迷之时怎么喊叫什么皇兄皇兄的。”龙小婉眨眨眼抿嘴道:“那是我在做噩梦,梦见好多好多蝗虫啊,铺天盖地的,张牙舞爪地朝我猛飞过来,我就喊蝗凶啊,蝗凶啊,就这样了。”“暂且相信你吧,那就算你不是公主,也该回家了,免得亲人牵挂,走吧,送你回家。”夏重可道。说着就来扯她的胳膊,龙小婉跑开一边道:“不,我是和家里赌气跑出来的,现在回去太没面子了,过段时间再说吧。”
“真拿你没办法。”夏重可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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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宫用重金收买了雷家军的几名主管火头军的下级军官,让他们一夜之间在士兵吃的饭,喝的水里洒遍了段吹海配制的天下奇毒——‘寒仙散’。这种毒的可怕之处不是立刻致人死地,而是使中毒的人毒发攻心的时候,神智昏乱,记忆丧失,思维低下,只会拿着刀见人就砍。一个时辰后才会七窍流血而亡。因为怕雷仁霸查起,这几个败类连夜就收拾细软,穿便服逃之夭夭了。
一夜之间,几十万朝廷引以为傲的雷家军精锐,损失过半,元气大伤,已经进军到黑凌教占领区腹地的雷仁霸只得收兵回朝,而在撤返的路上,又不断遭遇邪教叛军的埋伏,在深山密林中,雷家军发挥不了大规模冲锋的优势,士兵伤亡惨重。雷仁霸经此巨大打击,几欲拔出宝剑自刎,都被部将拉住,他叫道:“本帅有何颜面去见皇上啊,我雷家军从未有过这等惨败,是我太掉以轻心了。”部将道:“元帅不必太过自责,胜败兵家常事,何况又是邪教用阴招的。”雷仁霸道:“你不觉得朝廷现在已经败不起了吗?我们的身后就是皇城啊。”那部将便不再说话。
而在京城的皇帝龙颜,经过太医们的共同努力,身体好不容易康复了一点,这天早上还喝了两碗粥,他对皇后说想见见公主,皇后把所有的借口用了个遍,皇上已经是第一百零八次提出想见公主,她实在瞒不下去了,就跪倒在地说公主已离宫多天,下落不明。龙颜听完猛吸一口气,两眼翻白,把头一歪,又背过气去了。太医们又一阵那个忙啊,折腾了一天一宿总算把皇帝的命保住了。太医们感慨良多,摊上个病秧子皇帝可真够受的,都说下辈子不再做太医。
重创雷家军之后,黑凌教的士气空前高昂,古秋痕派四大护法到处招兵买马,不断扩充实力,他还做了一身珠光宝气的龙袍,每天晚上睡觉前穿上,站在一块大铜镜面前头摇屁股晃地自我陶醉一番,不胜其爽。
一个月后,逐鹿宫集结优势兵力由四大护法统帅,开始对黑白山庄,冷焰堡,金鹰城进行代号为‘饿龙’的灭绝性攻击行动。
英雄盟调兵力一边与其正面交战,一边迂回到敌人大后方,想趁黑凌教倾巢而出的时候攻上逐鹿宫,救出夏及御。结果逐鹿宫是攻上去了,夏及御也没救出来,还折了一员猛将——白钟墨。他临死之时还说:“我真没想到,武功可以练到像你这样的境界。”他死在灭雄剑下,古秋痕道:“你也算个英雄了,能死在我的灭雄剑下,可谓一种荣耀。”
白钟墨的死,不得不让以夏重可为首的英雄盟,从新的角度,新的眼光来审视自身的实力。因为白庄主的功力修为绝非一般的高手可比,他的‘惊川剑法’早年间就名扬天下,一把追鸿剑曾让多少对手闻风丧胆。而他拼尽全力都杀不死的人,又该是何等厉害,何等可怕。
夏重可自问在白钟墨剑下过不了三十招,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去找神方道长倾诉苦恼,说难道这个天下就让邪魔当道了吗?自古以来都是邪不压正的,怎么眼前正义的力量显得如此薄弱。
神方道长道:“你真的想救天下?”夏重可郑重地点点头。
“正义的力量从来不曾薄弱过,只是你没有发现它的所在,没有运用出来而已。”神方道长道。
“道长的意思是?我还是不太明白。”夏重可道。
“也罢,可能它真的与你有缘,虽答应过师父紫安真人,让它永远沉睡地下,但今日之天下,即将被黑暗所笼罩,它也该出现了,我想师尊天上有知,也不会怪罪我的,夏盟主,你请随我来。”神方道长说着走出门去。夏重可满脸疑惑和好奇,起身跟上前去。龙小婉吵着也要去,神方道长听到她的吵声,又回身过来道:“李姑娘,请你在此稍等片刻。我们去去就来。”
神方道长复又出了门叫来浮晴,浮莹吩咐道:“多叫些师兄弟,持剑把住山门,路口,严加防范,不得放任何生人入观进山,快!”浮晴,浮莹齐声道:“是!”
只见神方道长走进三清殿,伸手取下大厅正中剑架上那把亮青色的宝剑,然后疾步向后院走去。夏重可不敢多问什么,只得紧紧跟随。
神方道长在墙角的一个大草垛旁站住,示意夏重可过来挪开草垛,夏重可将草垛挪开以后发现草垛下面是个地窖的门板,这块门板只相当于正常房门的一半大小,上面还加着把铜锁,神方将锁打开,翻开门板,向下一看,下面赫然一段石梯,斜通下去,神方从袖子里取出两支蜡烛点燃,递给夏重可一支,就自己先走下梯道,让夏重可随后。
两人七拐八扭地走了一会儿,就发现前面有了亮光,神方继续向前,在一俱亮青色的玉棺前停下,夏重可看见棺材吓了一跳,他小声道:“道长,这怎么有个棺材呀。”神方并不理他,而是对着棺材拜了起来,夏重可就想财才道长气所说的‘它’不会是僵尸吧,难道他要请僵尸去对付古秋痕?
神方道长拜毕,叫夏重可也来拜,然后神方抽剑出鞘,将剑插入棺材正上方的一个空隙里,转动剑柄左右各扭了一圈,再用力一推,棺盖就向后挪了几尺。棺中的寒气瞬间直*出来,袭得夏重可直搓手。
“他叫欧阳平霄,是一百年前江湖中的一代枭雄,他也曾贪婪,残暴,嗜血成性,麻木不仁,他为了达成一统天下的目的,也像古秋痕这般攻城夺池,屠门灭派,但他比古秋痕成功,因为他真正做到了雄霸九州,群雄臣服。但是之后,他发现自己并不快乐,手下的惧怕,仇人的憎恨,亲人的疏离,旧友的猜忌。让他感到无限寂寞,而他心爱的姑娘也在早年间因为规劝他收手而被他误杀。因为他达成目标之时,已逾花甲,并无子嗣。他感觉自己拼尽全力换来的只是一阵过眼云烟,连寻常百姓都不如。”神方道长道。
“那他怎么会在这儿?”夏重可问道。
神方道长继续道:“他来找了我的师尊青鹤真人,他们早年间曾是旧友,师尊与他彻夜长谈,师尊的话使他顿悟,他索性住到了道观,每天都要与师尊聊天,但最后,他还是自杀了,可能是觉得双手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师尊将当年的石松观,改为折霄观,由此而起。”
“哦,我明白了,道长你是想把他的棺材抬去给古秋痕看,再讲他的故事给他听,记他也顿悟,对不?”神方道长道:“不,不,古秋痕又不是三岁小孩,对付他还得来硬的。”说着从棺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铜盒。“这是欧阳平霄生前所用兵器,并有他毕生武功精华《漱灵武宗经》,这是他死前留了封信托付给师尊的,说万不可让人再走他的老路,师尊就将这些一同陪葬在此,师尊临死前留下遗言说若非武林有难,此物永世不见天日,若真要起用,也要交付正义热血之士,因为此物遇邪则邪,遇正则正。”神方道长说着打开了铜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像是弯曲的鱼脊骨一样形状的兵刃,柄长而弯,为金黄色,围铸有暗灰恶狼图腾,狼牙清晰可见。
铜盒里还有一张杏黄色的纸,上面用红笔写着几行字:狼图现世,风起云涌。挥刃征杀,威冠天下。血印花开,江湖归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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