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跟我商量学点啥手艺,我心里明白,如果真成了瘸子,当然是有门手艺在身才好。
一个小县城,能学啥手艺。牙医,裁缝,理发。牙医?我心脏。裁缝,天天低个头剪啊缝啊,没意思。最终,我选了学理发。
等我扔下拐杖,站在街边,看了许久的车来车往,我吓的大脑一片空白。当我终于跛着脚靠着边走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我的眼泪,悄悄的流下来。
我的师傅姓霍,是我妈的高中同学,我叫她火姨。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的火姨是个善良的师傅。火姨的店,也就十几平米,两把椅子。
店里忙时,我帮忙给顾客洗头发;店里不忙的时候,我会把剪子熟练手法。隔壁是家五金店,店主刘叔长着一张倔犟的脸,他的儿子经常来理发店门口站一站,跟火姨,有一问没一句的聊。
后来,熟悉了,知道他也有两个妈,亲妈重新组建家庭,他跟刘叔,跟后妈,一起过。他也没管后进门的女人叫妈。
于是,那以后,不论他一言不发呆坐,还是眠着嘴角偷笑,我仿佛看得懂那一脸凌角后面隐藏的酸涩。
他送过我一盘刘德华的磁带,我没好意思告诉他,我家的破录音机早放不了磁带。那时候,我傻乎乎告诉过他,我梦见我结婚了,跟刘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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